他庞涓,不过是一介草民,又有什么不敢的?又有什么可以推辞的?
“砰!”庞涓一撩衣襟,重重跪倒,奋然道:“草民蒙魏侯如此信重,敢不效死!纵前面有刀山火海,庞涓也会毫无所惧,誓为魏侯淬炼强军、横扫天下!”
“好!”魏莹大喜,连忙扶起庞涓,激动道:“愿我君臣携手同心,永不相负!”
“永不相负。”庞涓也激动不矣,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大干一场,不负此生,不负魏侯的信任。
疯了!疯了!一旁的白圭却有点发蒙:一向英明的魏侯发了疯,一向稳重的庞师弟怎么也跟着发疯!?完了,完了,这下麻烦大了,天知道会出什么篓子!
“好,好。”只见魏莹十分高兴,大手一挥:“来人,摆宴,寡人要款庞爱卿,噢,还有司空大人。”
“谢魏侯。”庞涓连忙称谢。
“谢魏侯。”白圭虽然心中发苦,但脸上还是挤出点笑容来,他想再劝,但是,看魏莹和庞涓那惺惺相惜的模样,他就知道,还是别费这力气了。
……
宴后。
庞涓和白圭刚出了寝宫,憋了一肚子话的白圭马上把庞涓拉到了僻静处,一脸埋怨道:“我说庞师弟,你莫不是疯了,怎么就敢接手这大将军呢?”
庞涓淡淡一笑:“大师兄,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白圭恼火道:“不妥大了。你想过没有,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一无战功,二无资历,那些军中的骄兵悍将谁能服你!?”
“我乃魏侯所命,谁敢不服!”庞涓眼中寒光一闪,森然道:“岂不闻军法如山,违令者死!”
白圭愣了愣,这才想起,他这位庞师弟可是位狠人。
九岁就能独自在深山中挣扎求存,十二岁就敢力杀花豹,不狠早就死了。
白圭无奈地苦笑道:“你以为杀人就能解决问题?军中将领,多出自各名门世家,互相之间盘根错节,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你随便动一下试试?恐怕各家族反扑起来,便连魏侯也要头痛万分的。”
“更何况,人家无须与你正面做对,只要阴奉阳违,暗地里扯你后腿,以他们的在军中和魏国的势力,便足以让你束手无脚,无从施展了。”
庞涓沉默了片刻,神情却反而越加坚定起来,沉声道:“大师兄,你说得这些,我都明白。但是,魏侯以国士待我,托以一国之重,我又怎能退缩!?”
说到这里,庞涓的眼眸中浮现出一种绝对的自信和热血:“有困难,我不怕,别人不服,我也不怕。军中,素来以强者为尊,而我就是强者,谁不服,我会用自己的能力让他们服。”
“当然,如果谁表面服了,暗里面却耍些阴谋诡计,扯我后腿,我庞涓也会用军法让他知道阴奉阳违的后果。不过,我相信,军中男儿光明磊落,这种宵小毕竟是少数,翻不起大浪。”
看着庞涓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白圭忽然意识到,他这个庞师弟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自己这个大师兄也许该放一放手了。
“唉,随你吧。”白圭苦笑着叹了口气:“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遇事多想想,千万不要冲动。”
庞涓感激地道:“多谢大师兄关心,都是小弟让您费心了。”
白圭一脸的无奈:“咱们师兄弟一场,费不费心,那都是小事。只是,为兄把你带下山,希望的是你能出人头地,为国效力,可不希望你出事啊。”
“师兄放心吧,小弟心中有数。”庞涓依旧信心不改。
他和白圭一样,也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便会排除万难,必达目标的坚韧之人。
但和白圭不同的是,庞涓更狠,更果断。
……
以后的三天,本来十分平静的安邑却是风云顿起,两个惊人的消息开始迅速流转开来:
一、魏侯已决定迁都,从安邑东迁至大梁,目前,已在制定具体计划。
二、空悬已久的大将军一职即将有主,而其人竟然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
一时间,安邑城内暗潮涌动,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