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哥儿再大些就好了,只要再大些,就跟他这么大,已懂了些事,知道亲近母亲,不会叫大臣轻易就哄了去。
玉娘终于挣扎着开了口:“圣上。”乾元帝笑着点头,眼中却落下泪来,到底他也算细心,听着玉娘声音嘶哑,忙叫人斟上温热的蜜水来亲自喂玉娘喝了,这才命人将御医署医正唤来,方招手把景宁与景琰两个唤到床前,推了景琰与玉娘道:“你看看孩子们都瘦了。”
玉娘将景宁与景琰两个慢慢看过来,摸了摸景宁又拉了拉景琰的手,口中夸了句:“好孩子,都是我的不是,吓着你们了。”又转脸问乾元帝:“元哥儿呢?”
乾元帝气又笑,把手指点了点玉娘,又指了指景宁与景琰两个,到底还是使珊瑚出去将元哥儿抱来与玉娘看都市最强兵王最新章节。
便是这时,在椒房殿侧殿候命的御医们得着乾元帝召唤,齐齐过来伺候,到底御医署连着御医,太医等总有四十余个,哪能个个向前伺候,总推了医正与两位医令向前请脉。
玉娘原就是心病,这一醒脉息上自是清晰明了。只是医正与医令们也是请老了脉的,知道甚话能说,甚话不能说。尤其皇后,圣上把她看得命根子一般,若是说皇后是心事郁结所至,只怕圣上着恼不说,又把皇后狠狠得罪了去,日后做些难,一家子都要折进去。是以背了些医书,都道是皇后这是外感内焦,一时悲喜过甚,这才病倒,并不是中了邪,更无大碍云云。只消仔细调理,就是再怀龙胎也是早晚的事。
乾元帝听着方才喜欢起来,过来坐在玉娘床边,握了她的手道:“好孩子,你听着了?你就是不为着自家,为着阿琰与元哥儿他们也要仔细保养才是。”玉娘摸了摸景琰的脸,又看了看景宁,景宁原本是张鹅蛋脸,这些日子下来,竟是瘦得下颌尖尖,玉娘便与景宁道:“怎么瘦成这样。”
景宁红了眼道:“母后,您醒了阿宁就能胖了。”竟是对他这些日子的食不下咽绝口不提,可越是这样越显着他懂事,饶玉娘已是铁石心肠,可看着个孩童这样依赖孝顺,到底还是软了心肠,拉了景宁的手道:“好孩子,你愿不愿意与阿琰一般唤我。”
景宁原是强忍了泪的,听着玉娘这话,眼泪就落了下来,扑在玉娘膝上哭道:“娘,您是儿子的娘呀。”
若是从实情说来,景琰虽亲近玉娘,到底还小,且自打落地又是千娇万宠长大的,看着自家娘昏睡,虽是害怕,到底不知道厉害。可景宁那是叫玉娘拣回来的,玉娘与他的一份好处,在他心上便是十分,因此格外害怕,唯恐连着玉娘也不要他了。可当着乾元帝的面又不敢哭,好容易玉娘醒来,竟是肯叫他唤一声娘,与景宁来说实是惊喜过甚,因此痛哭。便是乾元帝听他哭得这样可怜,也不忍责怪他。
又说珊瑚去唤乳母时,元哥儿才睡着不久,乳母因听着皇后醒了要见荣王,只得把元哥儿唤醒。这婴儿自睡梦中叫人唤醒,哪有不哭闹的,因此哄了好一会,方才叫荣王止了哭,又洗脸换了身衣裳,这才抱到了玉娘面前。
玉娘看着元哥儿,张开双臂要抱,乾元帝忙将元哥儿先接了过来,放在玉娘身边,轻声道:“你身上弱,仔细闪了。”玉娘顾不得答应他,仔细把元哥儿看着。
说来也是母子天性,元哥儿叫珊瑚抱来时还有些儿不喜欢,待听着玉娘声音,看着玉娘人影就安静下来,把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盯了她看,殷红的小嘴儿一张,咿呀了声。
景琰正扑在玉娘床头,看着元哥儿出声,轻轻拉了元哥儿的手道:“弟弟,是娘,不是咿呀。”元哥儿转头瞧了瞧景琰,又咿呀了声,景琰的小脸就红了,跺脚道:“哎呀,弟弟!姐姐告诉你了呀,是娘,不是咿呀!”
玉娘饶是气虚身弱,听着这话,也笑了出来。椒房殿中服侍的诸人看着景琰这般趣致可爱,待要笑又不敢笑,只得强忍。
乾元帝自是毫无顾忌,一面儿笑,一面儿招手将景琰叫到身边,摸了她的小手道:“元哥儿小呢,你和他这般大时,也不会唤娘呢。”
景琰哪里肯信,跺了脚嚷道:“爹爹骗人。阿琰这样聪明,阿琰很聪明的!”一旁的景宁也笑得落了泪,一面把袖子去拭泪,一面来拖景琰:“四妹妹,娘才醒,你轻些儿。”景琰听着这句,立时把小手按住了口,转了乌溜溜的大眼睛去看玉娘,见玉娘脸上带些笑,方才松了手,倒也不敢嚷了,细声细气地问玉娘:“娘,阿琰是不是很聪明?”看着玉娘点了头,复又得意起来,扑到元哥儿身边,捏了他胖乎乎的小手道:“阿琰就说阿琰很聪明呀,弟弟,你也要聪明点,知道不知道?”
元哥儿对着景琰噗地一声,吐了个泡泡,景琰素来爱洁,叫元哥儿吹了一脸的水,立时退在一边,哎哎地叫了声:“哎呀,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