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昭婕妤叫只不知道哪里来的畜生惊了惊,险些动了胎气,乾元帝惊怒之余,竟是令赵腾领了神武营军士进宫,将未央宫各殿都封锁起来,不独殿门前有军士把守,殿中诸人亦不许走动。旁人还罢了,李皇后只气得手足发软,旁的且不论,便是真有人要暗算昭婕妤,要查问究底也不能避过她这个皇后去,这原是她的事儿。如今乾元帝不独不来同她商议,更将她的椒房殿一块儿锁了,岂不是连她也疑问上了?莫不是在乾元帝眼中,未央宫阖宫上下加起来都及不上他的昭婕妤吗?
李皇后因此大怒,因叫了椒房殿的内侍总管俞永福传守在她椒房殿外的舒校尉进来,不待舒校尉行完礼,便怒道:“宫中即出了这样的事,圣上只封锁各殿,哪里能够!倒不如从我的椒房殿搜查起来,而后是昭阳殿,承明殿,一个个查下去,抓出那只畜生来,也好叫圣上放心!”
舒校尉不过奉命行事,听着李皇后这话,只跪下请罪,因道:“圣上无有口谕,微臣不敢擅动。”李皇后冷笑:“你连锁殿都敢,如何搜殿就不敢了?你若不敢,就让开去,我要见圣上。”舒校尉只是磕头道:“臣奉旨而行,不敢擅专,殿下请稍安。”李皇后上前几步,那舒校尉跪着后退几步,依旧是牢牢地将去路拦着,不叫李皇后往前走,正是此时,就看得殿门外火光闪动,又有脚步声响,片刻之后,便见乾元帝身边的昌盛过来了。一见昌盛过来,俞永福连忙迎上去,因问:“如何劳动哥哥过来了?”又把眼睛在昌盛身边的赵腾身上扫了扫。
原是玉娘吃了楚御医第二副药后,身xia的血总算是止住了,人也睡了过去,楚御医这才敢说无有大事。乾元帝就有心思料理那忽然出现的畜生,就命搜查未央宫。因赵腾到底是外臣,在内宫走动多有不便,因此乾元帝便使了昌盛跟了赵腾过来。
昌盛叹了口气,过来先见了李皇后,请完安才道:“传圣上口谕,宫中有野物作祟,圣上怕殿下并各位娘娘叫野物冲撞了,故此不叫殿下走动。待得赵将军查过椒房殿,殿下便可自专了。”这话说得虽好听,却还是从椒房殿先搜起的意思。李皇后气得脸上飞红,反笑道:“好!好!我只看你们能查出什么来!”说了自回凤座上坐了,又命人将皇五子抱了来,昌盛看着也不拦。
倒是俞永福小心,虽有昌盛在,也怕叫人做了手脚因向李皇后道:“奴婢给赵将军引个路罢。”
李皇后将他看过眼,微微颌首,算是答应了。俞永福便引着赵腾等人从椒房殿的正殿查起,唯行过昭婕妤曾住过的右偏殿时,赵腾不忍看,原想要略过去的,不想跟着赵腾等探查的俞永福只冷笑道:“赵将军何故不查这间?莫不是想徇私?咱们椒房殿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赵腾无奈,只得推门进去。自玉娘从椒房殿搬出去,这偏殿里布置就没大动过,净几明窗,宝镜妆台,处处精工华丽,牀上锦幔罗帐,金钩绣带,有暗香浮动,仿佛主人才在牀上睡过一般,当下不忍再看,草草退了出来,只领军士查过,而后又将余下的配殿、厢房、暗道等查过,果然一无所得。
赵腾便过来与李皇后请罪,李皇后只冷笑道:“你哪里有罪,你是圣上的好臣子,凭什么事儿都肯效命,有功得很。只望你余下几个殿,也一样细细探查,不要辜负了你的圣上。”赵腾听着李皇后出言讥讽,脸上一点子异色也没有,待得李皇后说毕,这才磕头告退,而后查的便是高贵妃的昭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