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袁静的眉头就紧紧皱到了一起,刘小兴的吃相倒还得过,他这个叫什么老楞的伙计,总是呼噜呼噜大口喝着稀饭,声响弄得挺大,好像饿死鬼投胎一般,搞得她没有一点心情吃下,正好一位女同学过来招呼,两丫头一同出门了。
饭未吃完,一名哼哼咧咧的壮实小伙子闯了进来,肩上还扛着个大旅行包,还未进门便叫道:“妈,我回来了!”不用猜,这是袁斌。
“呀——”
高抗美惊讶地叫了一声,看着儿子风风火火的模样,忙问道:“你不是前天才走嘛,怎么这会就回来了?”
“我——”袁斌正要话,瞧见坐着的刘小兴二人,里拿着筷子一起盯着他,笑道,“是孙伯家的客人吧!”
高抗美没好气地:“少打岔,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斌放下旅行包,轻松地:“我退学了。”
“什么?”高抗美的声调提高许多,猛地站起来,“你又闯了什么祸?”
刘小兴和老楞对视一眼,均是摇摇头。
袁斌又娇又坏地笑道:“老妈嘞,我在班里虽是出了名的捣蛋鬼,但从没犯过原则性错误,不是被开除,真的,是自动退学。上午主任找我谈话,想留住我,谁知道我睡着了,看我不可救药,就开了通行证。”
“你——你为什么要退学?”又气又恼的高抗美真不知道如何教自己这个宝贝儿子。
“我学飞机导航有什么用?回来也用不上,成天轨道计算、信号反应,我脑袋都要炸了。”
“你还有一年多就毕业了,你爸知道还不气死。”
袁斌嘿嘿一笑,“我打过电话给爸了,高瞻远瞩的袁局长非常支持我的革命行动!妈,你烦个啥,反正爸了,就凭我这张肄业证也能给我找个好门路,实在不行,我就护校读两年。”
“护校?什么护校?”高抗美一愣一愣的,跟不上儿子的节奏。
“就是护士学校。”
“护士学校也招男的?”
“呃——”
袁斌胡乱支应一声,拎起旅行包匆匆上楼了,高抗美叹息一声,坐到板凳上,什么兴致都没了。
刘小兴和老楞赶紧吃完饭,又回到自己的小屋,过了一阵袁斌钻进来,身上换了一件大红衬衫,大咧咧地:“你是兴弟吧,走,哥带你看看夜景。别等老头了,他早着呢!”
在和袁静交流时,刘小兴知道袁斌比自己小一岁,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好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乐呵呵的随着袁斌一起出门而。
出了门,袁斌就开始胡吹起来,满嘴跑火车,昭龙东街四少,他就是老大,牛叉得很,亲热的拍着刘小兴的肩膀,夸赞了一句:“兴弟,看样子你也很壮嘛!放心,今后在昭龙有什么事,只要报上东街四少,没有不服的!要是谁敢龇牙,只要哥哥吹个哨子,分分钟灭了他们!”
刘小兴觉得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高阿姨这样个勤快朴实的妇女怎么带出来这样的好儿子?难道随他爹的德性?不过袁学成是国家干部,且当过八年兵,素质不可能这么差吧?
夜幕下的昭龙华灯似锦,袁斌带着刘小兴过了两条街,来到一家名为“忘我”的歌厅,大老远便听到嘶哑的吼叫声,歌厅门庭若市,生意不错。
看来袁斌是这里的熟客,门童很客气地冲他招呼一声便放了行,门外那块“女士免费、男士十元”的牌子对袁斌根本无效,看着袁斌趾高气昂的走在前面,刘小兴暗暗摇头,太高调的人,和自己不是一个类别。
十来盏旋转彩灯在大厅内闪烁,舞池里挤满了各式各样扭动身板的年轻人,口哨声、叫好声此起彼伏,这年头最流行的是贴面舞,随着近乎爆炸的节奏,袁斌都有些不自然地扭起了腰肢。
刘小兴发现这间开放式歌厅尽管人满为患,空气却十分清新,这明老板是用了心的。舞池前方的大舞台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哥们正在爆发全身的能量,努力嘶吼。
吧台前的侍应生熟练地摇起酒瓶,几位美女坐在一边,点着香烟轻声交谈,袁斌欢快地走过,随取过擦肩而过的侍应生盘中的酒杯,“绿玫,小娇,哥哥想死你们啦!”
“哎呀——”
众美女齐声惊呼,叽叽喳喳的涌上来,顿时包围了袁斌,递烟的递烟,点火的点火,吞云吐雾中打打闹闹,不时发出夸张的尖叫和肆无忌惮的笑骂。
刘小兴要了一杯啤酒,侍应生问道:“你是跟斌哥来的?”刘小兴点点头,对方笑道,“我叫小成,既然是斌哥的朋友,随便你点,全免。”
嚯,看样子袁斌混得不错嘛!刘小兴呵呵一笑,坐在旁边自顾自看起舞池中的人群,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袁静么?
歌厅的老板得知袁斌来了,居然亲自跑来打招呼,好奇的刘小兴通过侍应生才知道,这老板是袁斌的表叔,跟袁家走的很近。
一曲终了,换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一位小姑娘在台上忘我的展示甜美歌喉,十七八个**着上身,穿着牛仔裤、运动鞋的闯了进来,腰里别着铁链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领头的直奔舞台,一巴掌将已经有些慌乱的歌扇到一边,恰好磁带放到音乐的后段,这家伙对着话筒吼道:“月亮代表我的鸡——”
“噗!”
刘小兴一口啤酒没憋住,吐了边上的美女一身,再看看袁斌和舞厅的老板,一个面色发白,一个脑袋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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