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御医分别给左瑛把过脉后又合计了一番,得出跟左瑛心里所想的差不多的结论,开了一大堆方子和医嘱。
李云深将几个御医留下,随即吩咐宫人在外堂开阔处设下炉灶,依方取药现场煎煮。他自己则寸步不离地守在左瑛身边,嘘寒问暖、喂药喂食,恩爱体贴得让旁人耳热。
左瑛虽然病得七荤八素,但是也能够轻易看得出来李云深正在努力让自己避免“皇兄”被毒杀的命运;她知道这种“体贴”的实质是在维护两人共同的**本钱,心里虽然说不上感激,可也不由得因为他在身边而多了一份安全感。
又是一个十五月圆之夜。这夜月色清亮,圆盘一样的银轮倒映在流经洛阳城内的洛水河面上,枕着静静流淌的河水,将垂落在岸边随风飘拂的柳枝映照得更生妩媚。
洛水边上有一座临水而建的凉亭。凉亭古朴厚重,正面重檐下挂着一块漆黑的牌匾,上面用篆书刻着“落梅亭”三个古铜色的大字,古朴之中又增添了几分苍凉。亭中央伏着一只石刻的赑屃,四足粗壮、昂首向天,背上驮着一块高大的青石碑。那青石碑雕着螭首碑额,高近三米,上面刻满了碑文,看上去庄严凝重。
此刻正有一个男子在石碑一侧背手而立,远眺着亭外宁静幽深的河水。他身形挺拔高大,穿一身深色的长衫,外披一件乌纱长袍,一根碧玉簪将长发挽成发髻,几缕长鬓在风中轻轻飘舞,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凛凛之气,比天上的银月还要冷峻孤高。
月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勾勒出他微陷的眼窝、高挺的鼻梁,每一处曲线都完美得如同玉石雕琢而成一般;他双目紧闭,好像是在谛听着夜风中旁人无法听见的倾吐,又像是嗅到了无人能够闻见的苍凉。
这时候,落梅亭边的一处柳荫微微一动,正让人分辨不出是风吹还是异动的时候,一个黑影几乎无声地落在了石碑旁的男子身后,没入了石碑的阴影中。
“主人。”
黑影屈膝下拜。声音竟然是一个清亮果断的女性声音。
石碑旁的男子张开双眼,黑玛瑙一样的双眸美得慑人魂魄却深不见底,不需要流露出任何表情,也已透着将森罗万象洞穿的犀利和隐隐的萧杀之气——那人正是贺兰楚。
“免礼。让你所查之事,可有结果?”
贺兰楚没有回过头来,声音不缓不急,富有磁性的深沉声线在宁静的夜里比夜风还怡人心神。
那女子站起身来。只见她全身上下裹着黑色的紧身夜行服,不足的光线仅可勾勒出她身体纤长玲珑的轮廓。她的头上也蒙着黑纱,只露出刀裁一样细长的秀眉和一双目光锐利的丹凤眼。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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