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昕昀在把这件事告诉妻子之前,也知道仅仅只要是她进宫一趟,就能把所有事情料理得清清楚楚。曾经问过妻子,为什么独独跟筠儿谈得来。当时只是笑而不答,这段时间看过来好像是姑嫂两人性情还真是投缘的很。要不说什么,大的那个时钟连句话都说不上,好像是如今在京城中的情形,如果管岫筠跟嫂嫂能够和睦的话,恐怕也不回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只是她被软禁在新建好的相府中,内外情形一概不知。
“没回家去看看?”说完了正经事,管昕昀将手里的信塞进袖袋紧接着抱过稚儿:“只怕这么久不在家中,家里也是忙乱得很?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应该去跟夫人说说,也不是第一次了,你用不着担心那么多事情,难道我们之间还要顾虑什么面子不面子?你要是总拿着主仆上下之分来说,就是太见外了。”
“二爷说的是。”回复到管家世代的身份上,因为上面有了管安平,管昕昀也随之变成了二爷。当初刚开始叫这个称呼的时候,不止是管昕昀觉得别扭,就是胡炜也觉得叫不出口。还是这次回京以后,跟吴纤雪说起这件事,吴纤雪正色道,家中礼制尊卑万万不可混淆,要不第一个被笑话的就是管昕昀。
“回去的时候,也随后回去了一趟。我们家那口子说,夫人隔几日就叫人去看看,有什么差的地方,自然会叫人补齐。好让属下在外可以用心当差,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情。”胡炜点头道谢:“夫人已经开始命人在城内外给大爷一家物色好的府第和别院了,只等着请工部的大人们看过图样,就开始建造了。所用的银两都是家中田庄收入,不敢动用官中的银两。请二爷放心就是。”
管昕昀点头,这些事情交给她去办自然是不会有错:“等会儿进去了就别说了,要不会让我大哥心中不安。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必呢。”
“是,我明白了。”胡炜答应着退了下去。
稚儿打了个呵欠,趴在管昕昀肩膀上:“舅舅,好像眼睛里有虫虫在爬呢。眼睛都睁不开了。”
“行了,那就睡会儿。等会儿吃饭的时候,舅舅帮你把眼睛里的虫虫赶走。”管昕昀笑着拍拍外甥的小手,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都代替了他爹娘,简直就变成了第二个诸葛宸。每日还要看看这两个小家伙是不是肯好好吃饭,晖儿那个小东西也淘气得很。最近长大了,都变得爱玩爱闹起来,真是一家子的亲兄弟。
“大王,大王!?”绮娟看到孟优简直是生不如死的难受,吓得面如土色。孟优歪在床上,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湿透,三天以来都是这样在在床上歪着,说话有气无力。亲了好几个太医进宫来看,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去,快去将英雄花给我弄来。”孟优将手边的一只瓷碗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要不是病得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孟优是舍不得将中原的瓷器这样毫不犹豫地摔了下去。
“大,大王,英雄花跟王妃的虞美人一起都被人当作开败的虞美人一起,捆起来烧掉了。如今就剩下一两株,还都是没结果的。根本就不能用。”太医结结巴巴说道:“微臣想了好些法子,都没有找到能用的药。大王能不能再忍耐几日,微臣再叫人到西羌边境去看看?”
“他会给你吗?”孟优手指乱颤:“已经跟西羌打得不可开交,还会给你英雄花?是,是谁把英雄花和虞美人一起都被烧掉的?”
“王妃那日看到自己的虞美人都被铲除了,只说是花儿既然开败了就该烧掉。想来是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是虞美人什么是英雄花,所以都一并烧掉了。”太医早就找人问了个清清楚楚,要不然肯定不能交差的。
真是糊涂,这英雄花怎么着都好,而且也能放上很久,哪怕是开败了腐烂了都不要紧。但是最怕的就是一把大火,这一下好了。什么都没了。剩下的一两株都不成气候,要想治好孟优的病,最少也要等上一两年才能结出饱满的果实来。
“杀,全都该杀。”孟优气得脸都青了,但是鼻涕和眼泪已经是一股脑儿往下淌着,说话有气无力:“这都是管岫筠那个贱人,要不是她给本王用了孔雀胆的毒,我也不用去找什么英雄花。如今又跟西羌打起来,连最后的英雄花都没了。”走路的时候踉踉跄跄,绮娟吓得跟在左右,一下将他扶住:“大王,您还是好好歇着,我再叫人去找。”
“大王,我军跟西羌已经打不下去了。”外面有人叫嚣着冲进了内寝:“各自死伤数万,已经是没有任何能力维持下去了。”
“什么!?”孟优不可置信地看向来人:“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我们已经快打到西羌王宫了?怎么会死了那么多?”
“这是军报,大王请看。”报信的人将一封渗透着血渍汗渍的信捧到孟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