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笑,陶嫤才算松一口气,可算是把他给说服了。
剩下的便是阿娘。
两人走回摇香居,她跟着殷岁晴身后,一路上殷岁晴都不说话,她惴惴不安地端详她的脸色,嗫嚅地唤了声:“阿娘……”
殷岁晴没回应,继续往前走。
她扁扁嘴,跟在后面自言自语,“我不是有意要隐瞒阿娘的,只是那时我也说不清楚……好些事情自己都没理顺,更不知该如何跟您说。我心里实在为难,您就不要怪我了……您别不跟我说话,好阿娘,你理一理我吧。”
说到最后,索性自作主张地挽着她的胳膊,可怜巴巴地撒起娇来。
到了摇香居门口,殷岁晴总算停下脚步,偏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她委屈地眨了眨眼,水眸清澈,看得她实在没了脾气,无声地叹一口气,“叫叫,阿娘不是怪你,是替你担心。”
陶嫤大约猜到是怎么回事,原本等着她后面的话,没想到她却问:“你们方才在亭子里说了什么?”
哦……陶嫤垂了垂眼睑,老老实实地道:“魏王舅舅问我想不想嫁给他。”
她吸了一口气,“你说了什么?”
陶嫤没好意思回答,含羞带怯的眸子无辜地看着她,不必猜也知道什么意思。
殷岁晴真个百感交集,既替她担忧,又生气江衡拐走了她的闺女。“叫叫,阿娘可以不反对你们的亲事。”
她唰地亮了眼睛,觉得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阿娘说真的么?”
殷岁晴点点头,“不过你必须答应阿娘一件事。”
这时候别说叫她答应一件,就是十件也没问题。陶嫤点头不迭,就差没拍胸脯保证了。
殷岁晴告诉她:“若是你跟江衡的婚事能够定下来,那么成亲之前你都不许见他。若是婚事不能定下来,你也不能再见他。”
陶嫤不大理解,“为什么?”
两人不知不觉走入摇香居,殷岁晴让她走在身旁,“叫叫,你敢跟阿娘说,方才在亭子里你们什么都没做么?”
她噤声,什么都没说。
殷岁晴早已猜到如此,拢了拢眉尖儿,“姑娘家清誉尤其重要,你们的身份别人是免不了说闲话的,这点阿娘管不了,便不管了。可是你这样屡屡同他见面,总归是不好的,若是传出去有损你的名声。况且没成亲便被他占尽便宜,成亲后保不准他会看低你。你若是还听阿娘的话,便照我刚才说的做,这段时间都不要再见他。”
刚才在正堂那一会,她想了许多,既然总归都反对不了,倒不如趁早放宽心接受罢。
陶嫤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这方面听阿娘的话总没有错。她乖乖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见他了。”
殷岁晴放宽了心,见她听话,便不像之前那样拘禁着她,允许她出门走动走动。
前几天被罚去后院做粗活的白蕊玉茗总算回来了,陶嫤心里欢喜,不如前几天抑郁。她们在后面干了几天粗活,各个都憔悴不少,见着陶嫤既欣喜又惭愧,一个字都没抱怨。
翌日清晨,散朝之后,江衡直接去御书房求见皇上。
他到时,书房里还有一个人,穿着青色袍子,正在为皇上扶脉。江衡行礼,唤了声父皇,走到跟前才看清此人的脸。
面如冠玉,容貌隽秀,正是陶府曾经的周大夫。
周溥起身向他行礼,没有声音。江衡让他免礼,对短榻上的皇上道:“父皇可是身体不适?”
皇上摆了摆手,模样瞧着矍铄得很,不像是有什么大病。“坐罢,没什么事,就是想让周大夫帮朕把把脉。”
江衡没有坐,看向一旁的恭谦而立的周溥,“儿臣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他来时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如果皇上不同意,他便用别的理由说服他。
皇上从榻上坐起来,淡淡地问道:“是为了陶府家的小郡主?”
昨晚庄皇后曾跟他提起过,是以他目下有个心理准备。
言讫,一旁周溥微僵。
江衡道了声是:“儿臣想娶她为妃,请父皇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