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祈风扶着沧澜雪走入灵堂,所见是陈彩秀与沧澜云恭敬的身影,正在为穆婉蓉上香。
当他们走至灵案前时,正巧是陈彩秀起身时,沧澜雪强硬地站直身子,向着陈彩秀一鞠躬。
陈彩秀颇为惊异的瞧着沧澜雪,似很意外她的举动,倒是一旁的衣祈风眼中扬起了闪烁的星光,果然这丫头还是有点人情味儿的。
“雪儿姐姐。”沧澜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就冲过来抱住了沧澜雪。
沧澜雪的身子硬是被这足有六七十斤的小肉球撞得晃动了下……
“云儿!咳……”陈彩秀急忙上前拉开沧澜云,焦急中惹来了一阵重咳。
“娘,你别急,有话慢慢说,云儿乖乖的。”沧澜云瞬间乖顺如鹌鹑。
“雪儿,对你娘的事,三娘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只希望你能挺过去,三娘身子骨单薄,平日里也没怎么走动,咳……”陈彩秀在沧澜云的扶持下走至沧澜雪的身前。
沧澜雪轻应了声。
“明日便是你出阁日了,三娘怕是不能送你出这个家门了,这是三娘绣的荷包,虽然不值几个钱,不过也是三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咳咳……”陈彩秀颤悠着手,将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递到沧澜雪的身前。
沧澜雪望着荷包上栩栩如生的鸳鸯,出神半晌。
“咳咳……”衣祈风以手肘顶了顶沧澜雪的腰肢,低语道:“还不快接过来。”
沧澜雪侧目斜觑了一眼衣祈风,倒也伸出了手,接过荷包……
陈彩秀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望了下,在沧澜雪伸过手时,握住了她的柔夷,说道:“雪儿,三娘希望你能把这荷包带在身上,这样也枉费三娘我在病痛中为你绣的。”
沧澜雪望着被握住的手,顺着手臂往上瞧去,所见是陈彩秀那张苍白清瘦的脸容,一双本是清亮的眸子竟因那份憔容,显得黯淡无光。
“嗯。”点头轻应了声。
陈彩秀见她点头,欣喜浮上面颊,“那就好,那就好。”拍了两下沧澜雪的手背,便松开了手,向着衣祈风点了点头,便带着沧澜云离开。
沧澜云便扶着陈彩秀,便回头,不舍道:“雪儿姐姐,我一会再过来找你啊!……”他可还有很多话要对雪儿姐姐说呢,这过了明日雪儿姐姐就出嫁了,到时候成了四王妃,那他还有机会见到雪儿姐姐吗?
沧澜雪紧握了下手中的荷包,贴身放入在怀中。
“看来这天下第一庄还是有好人在的。”衣祈风感叹道。
沧澜雪瞥了他一眼,也不出声,瘸着一条腿儿,上前为穆婉蓉上香……
……
书房
沧澜海来回踱步在书房中,神色凝重,走至桌前,手重重地拍打在桌面上,“混账,实在是混账,老夫怎么说也是这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是平南王,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居然敢如此对待老夫!”
黎元洪暗敛了目色,上前,“庄主,还且忍耐,四王爷此人目前不宜得罪。”
沧澜海转身,目色犀利的扫过黎元洪,手紧握成拳,随即又重重地敲打上桌面,震得文房四宝瑟瑟抖动,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问道:“元洪,这事彻查的如何了?”
“目前还未有收到任何消息,不过想来此人必定是藏匿在庄里。”
“藏匿在庄里?”沧澜海捏着胡须,沉思道:“那这件事就更要尽快查明,天下第一庄岂容宵小来去自如!”
“是,属下会催促他们尽管查明。”黎元洪应道,随即又问道:“庄主,这武房管事一职位不宜悬空太久。”
“这事老夫上心这,不过目前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代替永山。”沧澜海眉宇紧蹙,“最近庄里头接二连三的发生事,对了,四夫人那边的事可处理妥当了?”
“全由七小姐处理,属下也不过是做些下手工作。”
“那你就多多费心吧,老夫现在的话都不成了话,雪儿那丫头是一句都不愿意听。”沧澜海呼吸一沉,看向黎元洪,道:“你去把大公子找来,老夫有要事与他商议。”
“是。”黎元洪才不过要转身,沧澜风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
“爹。”沧澜风一身绿衫,眼儿狭长,淡笑浮现。
“你先退下吧。”沧澜海向着黎元洪摆了摆手。
“是,属下告退。”黎元洪应着,躬身退下,在走过沧澜风时,微微一点头,“大公子。”
“黎叔。”沧澜风含笑应着,两人彼此互望了一眼,分道而行。
沧澜海带着黎元洪离开,书房的门再次紧闭,这才举目看向已站立于身前的大儿子沧澜风,“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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