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何欣的义愤填膺,何欢只觉得好笑。不待她反驳,对三房恨极的陶氏抢先开口:“欣丫头,我们如何迫害你父母了?难不成在公堂上诬陷他们了?”
何欣并不知道何柏海在公堂上所言,她气愤地嚷嚷:“总之一定是你们,你们先是害得父亲被关入大牢,现在又是母亲。这些分明就是你们眼红我们,想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何欢听着她似母鸡般的尖叫,实在不耐烦,随口说:“是,是我们害得你家破人亡,你去告官吧。”说罢比了一个“请离开”的手势。
何欣怔了一下,涨红着脸说:“你,你们告诉我,母亲去了哪里,再把父亲放回来,我就既往不咎了。”
陶氏朝何欢看去,用眼神询问她,邹氏不是回家去了吗?
何欢亦是同样的想法。她心知何欣一定是走投无路才会找上门,可她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再说,就算她好言好语上门相求,她就一定要帮忙吗?
想到这,她语气生硬地说:“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觉得我害了你们,你就去告官。”
“我怎么会和你一样,动不动就上公堂!”
“是,你和我不一样。”何欢不想再与她纠葛,转而对陶氏说:“大伯母,麻烦你吩咐张伯张婶,把她送回家吧。”她转身往外走。
“你站住!”何欣一下跑到何欢身前,张开双臂挡住她的去路,双目圆睁怒视她。
何欢因那只镯子。心情早已低落到极点。眼下又见何欣这般无理无脑。她冷着脸说:“信不信我把你打出去?”
何欢本以为何欣一定会驳斥,她没想到,她只是瞪着她,突然间,她的眼中涌上泪水,屈膝跪在地上,低着头说:“父亲已经在大牢里,你告诉我。母亲去了哪里吧!以前的事,大家一笔勾销。”
何欢后退一步避开她的动作,不耐烦地摇摇头,扬声说:“她是你的母亲,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们一定知道的。母亲昨日对我说,无论如何她都会求你们替父亲说情,然后她就过来找你们了,紧接着再没有回家……”
“昨日她确实来过,但她有没有回家,我们就不知道了。”何欢生硬地回答。又对陶氏说,请她送何欣回家。头也不回地折回了自己的屋子。
隐隐约约听着陶氏白芍等人与何欣纠缠的声音,何欢复又从怀中拿出手镯,怔怔地盯着它。许久,她似下了最后的决心,把镯子锁入小匣子,放在最底层的柜子内。她攥着钥匙,快步走出西跨院,站在院子的一角,用尽全力挥手一掷。
随着她的动作,钥匙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飞出了院子。
夕阳下,何欢不断告诉自己,她的决定是对的,她要彻底忘记谢三。可是当她回过头,她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同一片阳光下,谢三与林捕头,并着谢三的三名手下,浑身撒了猪血,盖着破草席躺在平板车上。林捕头的五名手下扮作附近的村民,推着平板车往陵城进发。
陵城的南城门内,罗把总独自在屋子内来回踱步。他收到截杀谢三的指示,想也没想就赶去县衙,又一路追缉谢三去了东城门。他没料到谢三居然能在顷刻间制服五名守城的兵士。那时他也是一时激愤,率众追出了七八里路,最终还是让谢三逃脱了。
回到城内,他在愤怒的同时不禁开始后怕。截杀六扇门捕快,若是被人发现,这可是重罪。仔细想想,谢三若是普通的捕快,他们为何要杀他,他又为何忙不迭逃命?他作为守御所的把总,带领手下守卫陵城也算职责所在,可截杀捕快,这算怎么回事?
罗把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他箭在弦上,后悔已经太迟了。
“你们是哪个村子的?”
听到手下的喝问,罗把总大步走出屋子,就听到手下汇报:“大人,外面有五个村民,自称奉了赵家村赵里长的吩咐,运来五具尸体……”
“什么尸体?”罗把总脸色微变。
“他们说,是早上的时候在城外的码头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