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欢喜债之还清（四）

2017-02-25 作者： 景阳

四十五、欢喜债之还清（四）

安然在警局呆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十点多钟杨队长带着一人走了进来，是万青竹。杨队长说道：“幸亏你给人发过一条留言，我们又去酒店调查了旁证，证实你是受害者，可以走了”。原来万青竹收到安然留言后十分着急，找到武薇。武薇刚刚从外地回来，正好始盈逃离魔抓，也找到了武薇。武薇闭目推算后带着始盈前往了张安生家，又告诉万青竹，每日都到警局门口查看消息。今早万青竹来到警局，发现警察进进出出很为忙碌，一打听才知道昨晚破了大案，抓了人，上级领导也要来给祝贺，详细再问，竟然有安然在里面，牵扯了绑架案，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找到办案的杨队长，把安然给自己留言的事情说了一遍。杨队长对网络聊天软件进行扫面检测，确定是真实情况，又让人去五华大酒店寻找些证人，才证实安然是受害者，并非同犯。万青竹接出安然说道：“你小子出去玩，竟玩出这么大的事情，我看还是好好的在家把公司做起来吧。最近谈了几家客户，要他们定工服，都遭拒绝，你想想办法吧”。安然安慰他：“竹哥，放心吧，我不是平安回来了么”。万青竹开玩笑道：“今早到警察局，竟然看到你那甜美动人的女秘书坐在外面的大厅睡着了，看来在这里等了你一夜。我让她先回宾馆睡一觉去了。你们两个人啊”。安然听了放下心来，说道：“竹哥，那可不是我的女秘书，是咱们公司的行政助理”。万青竹装作惊讶表情：“是吗？我还以为是你的私人女秘书呢”。安然说道行政助理，想起了莱亚，心说：“她三年计划，心机算尽，到最后竹篮打水，定然很懊恼吧”。想起一路上对自己的戏弄折磨，竟有了一丝快感，便想最后看她一眼，看莱亚会否还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表情。返身回到警察局，找到杨队长想要见见莱亚。杨队长听了一愣：“找谁？莱亚？没听说过这个人”。安然急忙说道：“就是昨晚被你们一起抓来的女的”。杨队长问道：“你说的那个老太太么？”。安然摇摇头：“不是，是鼎慧集团的行政助理，莱亚，年轻的”。杨队长摇摇头：“昨天哪有这个人？别在这闲闹，没在警局呆够么？”。安然顿时有些糊涂，不清楚警察为什么要骗他。万青竹看他茫然发呆，拉着他说：“走吧，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安然闷闷不乐，跟着万青竹往酒店走，脑海中却都是莱亚。秦茵住的酒店恰好是五华大酒店，安然也没回房间，直接到后楼的九楼要去见马带淼，正碰上卫龙，一把将他拉住，问道：“你们集团的行政助理莱亚是怎么到的公司？她昨晚被警察放回来么？”。卫龙睁大眼睛：“你胡说什么呢？别以为见过马总就可以胡说八道，我们集团的行政助理在总部忙着呢，也没来五华县。你说的什么莱亚，没听说过”。安然大惊，又说道：“就是举办酒宴那天和马立淼发生争执的女孩，她还喊你上台，要你把闹事的撵走”。卫龙摸着头想了半天说道：“那天也没有人喊我啊。我看马家二叔来了，怕闹出事，才出面给劝走的。真不知道什么莱亚，不信你问问集团其他人”，说完不再理他，甩手走了。无奈，安然只好到马带淼的房间敲门，却没有应声，大概是不在。低着头走回来，下到一楼怔怔发呆。五姨被抓，非但没让他高兴，反而更增疑惑。万青竹见安然情绪突变，急忙告诉秦茵。秦茵不敢再睡，匆匆下来，看到安然问道：“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安然摇摇头：“莱亚，莱亚她……”，秦茵奇道：“莱亚怎么了？”。安然大声说道：“莱亚这个人消失了？”。秦茵没听明白，问道：“消失？什么消失？”。安然唉声叹气到：“就是世界上仿佛没有莱亚这个人一般，警察局没人知道她，鼎慧集团的卫龙也不知道她，她更不是什么行政助理”。秦茵听了也大吃一惊，随后笑道：“咱们的大鹏儿正在鼎慧集团享福，让他给问问情况”。安然一拍脑袋：“对呀”。急忙打电话给王洪鹏，让他查查情况。不一会王洪鹏打来电话，十分惊奇的说道：“哎呀我去了，整个鼎慧集团没人知道莱亚。都说集团的行政助理没来这边，后来被逼急了，给我要了一张他们行政助理的照片，真不是莱亚，奇了怪啦，这大活人凭空消失了？还是我们穿越到其它时空了”。安然见王洪鹏居然也没找到莱亚，心想：“这件事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可是究竟是什么阴谋，莱亚如何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的呢”。秦茵怕他想太多，心里憋出病，说道：“马欣彤也救回来了，马带淼一家团聚，人贩子被抓，这一趟还是挺圆满的，差一点点就能还债了”。安然一想也是，莱亚消失不消失，都和还债无关了，警方不去找人，自己干嘛还要操心。对秦茵笑道：“说得对，不找了。不过我找马欣彤还有点事情，你可不能生气”。秦茵假作不快道：“要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啊”。安然说道：“不是不是，是去还债，你一起陪着我好了。大不了这欢喜债咱们不还了”。秦茵急忙说：“不行，一定要还。赶紧找马欣彤吧”。安然还记着王静的电话，拨了过去。王静接起电话听她说找马欣彤，问道：“你有什么事，她没回来呢？”。安然心说：“没回去？难不成脱险后，在南方玩去了”，向王静要马欣彤的电话。王静给了他一个联系电话，却是陪同马欣彤的人。安然打过去，那人支吾片刻说道：“不要再打了，我们家马小姐不想见你”。安然急匆匆说道：“当时我告诉过马小姐，她答应我的”。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没人接了。安然呆坐到酒店大堂，情绪极差，越发想不通整个事情。秦茵坐在他身边，默默陪着。想了好久，安然突然高兴的大叫一声：“原来是这样”。秦茵本来就关心他一人，其它事情并不在乎，看他想通，也很开心。安然说道：“走，我们去张安生家”。秦茵笑道：“要去走人家父母的门道？”。安然答道：“去了就知道”万青竹陪着两人一起来到张安生家。刚到门口，看到一只燕雀，红尾艳羽绿椽，在院外飞旋，正是之前在枝头引路的那只。见安然过来，从空中折翅而下，落在了他身上，喳喳的叫个不停。安然想起过阴时见过张静淼，对燕雀说道：“是你吗？要进屋是不是？”。燕雀喳喳叫了几声。安然笑道：“好，这就带你去见见父母吧”。来到门前敲门，有人问谁，安然答道：“是我安然”。不一会，张安生出来开门，脸上还带着泪痕。安然大步走进去，秦茵等人都跟在后面。来到房间，马带淼和马立淼居然都在。马带淼略感意外，哦了一声。安然说道：“马总，我今天终于想明白了。有一件事要求您”。马带淼答道：“说吧，看我能不能答应你”。安然说道：“我想见见您的女儿马欣彤”。马带淼轻轻笑道：“你要见她？”。安然说道：“对，要见她。因为她就是莱亚，莱亚就是马欣彤”。秦茵再是处事不惊，听了安然的话也吃了一惊，少有的睁大眼睛，看着他。马带淼毫不惊讶，呵呵笑道：“我不知道有莱亚这个人啊”。安然说道：“世上本来就没有莱亚，只有马欣彤。估计您和马立淼之间也没什么矛盾吧，都是在演戏给人看。我终于想明白了。其实这中间有许多破绽，只不过我从来没认真想过。现在想来，疑点重重。一是最关键的一点：马立淼学法出身，有律师事务所，熟悉法律精神。就算您马总不是马家人，但是马宽盛是在意识清醒情况下，当面立了遗嘱，分割了财产，养子也好亲生也罢，是真实意愿的表达，符合民法的规定，根本不存在疑问。无论官司打到哪里，马立淼不会胜诉。这就很奇怪了，他为什么还要大动干戈闹这一出呢？二是莱亚。马立淼闹事时，最初事事拦阻，后来却要他把家丑全都宣扬出去，这是为什么？三是马立淼带来的保镖，从内心很自然的畏惧卫龙。说明不是马立淼的人，而是卫龙手下的安保人员，临时充当演戏，所以才会不自禁的表露出害怕的神情。四是招亲酒宴这么荒唐重要的活动，单凭一名行政助理就能说动您马总，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更加令人不解的是查找身世这等隐秘之情，竟然能委托一名国外归来的女孩，不是更难让人理解吗？身下煤矿，寻找恩人之后，提供样本鉴定dna，能是一名行政经理就可以说动您马总的吗？这等重要的决策，必须是您十分信得过，能全心全意维护马家利益的人才可以。一切事情说明，莱亚绝不是您的什么行政助理，一定是您最能信赖的人，那么就只有是您的女儿马欣彤。我和她一路行船不见马欣彤，原因在于马欣彤根本没被绑架，是你们演出的一场戏。目的是要找到当年拐走您的人贩，找到您的亲人。您和莱亚见面时对话所问所答，我总觉得有些怪，还以为有什么暧昧之事。实际是父亲担心女儿的表现，又不想让我发觉，才说出那些模模糊糊的话来。事情成功之后，莱亚从此消失，你们的家事也得到保全，即便人贩子的爪牙有一两个漏网的，也找不见莱亚这个人了。她或许给我们真的下了西施泪的毒，但是解药也是真的，只一瓶完全能解了我们身上的毒，所以才再没发作。我说的对吗，马总？”。马立淼在旁边拍手道：“哥，这个年轻人了不得啊”。马带淼叹道：“是呀，确实很了不得”。大声说道：“彤彤，让人看穿了，出来吧”。屋外门一开，莱亚笑津津的走了进来，说道：“老公找媳妇找到这里来啦”。安然虽然想通道理，见到莱亚还是有些心情波动。莱亚说道：“以后别叫我莱亚了，叫马欣彤吧。我同学后来悄悄跟我说，他觉得你还是不错的，嘻嘻”。安然点头：“原来那个马欣彤才是你同学。怪不得警方能一直跟踪到五姨，都是你给的消息”。又对马带淼说：“您为了查清身世，抓住人贩，竟然会牺牲女儿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难怪能当上董事长”。马带淼刚要说话，马欣彤笑道：“你错怪我父亲了。其实爷爷临终前把我们叫到床前，讲述了他和父亲创业的艰辛。没有父亲，可以说就没有今天的鼎慧集团。二叔当时在场听到了吧”。马立淼答道：“是啊，我们家人早早就知道大哥不是爸妈亲生的，但是对哥哥就如亲生的一般无二，感情深厚。爸爸辞世前，有一大憾事，就是没能让哥哥找到亲生父母。当年他从人贩子手中买了哥哥，到死都觉得对不起大哥。所以留下遗言，要我们家人必须帮助哥哥找到亲生父母，了却他的遗憾”。马欣彤接着说道：“正好我们国际刑警密切关注到一个庞大的国际贩卖人口集团，该集团从买、卖、运一条龙，有完整的组织，国内的组织者只知道叫五姨，已经多年不亲自从事贩卖勾当，只是在后台操纵指挥。即使抓些个小喽也没证据指控她”。安然恍然道：“你是国际刑警？”。马欣彤笑道：“难道没看出来么？我的一身功夫都是在国际刑警练出来的。正好我是国内出生，上级派我回来与国内警方合作，打掉这个集团。爷爷过世前给了点提示，说是从一个叫梅嫂的人手中买来的，梅嫂曾经无意中失口说了五姨和杨家煤矿，其它的再没线索。我猜想爷爷说的五姨会不会是国际刑警掌握的五姨呢？之后利用为爷爷守丧的一年时间和爸爸、二叔谋划了这个计划”。安然听完赞叹道：“马总是与生俱来的聪明和沉稳，莱……马欣彤看来遗传了您的基因。这些事说完，让人恍然大悟了。是不是我的欢喜债也要还上了”。马欣彤轻轻甩下短发，流波顾笑道：“可是我真舍不得老公了怎么办？”。安然吓一跳，看看秦茵，见她面色不好，急忙说道：“马小姐，你可别开玩笑”。马欣彤咯咯笑起来说道：“谁稀罕你了，当时借你骗骗人贩子罢了。赶紧滚吧，别妄想娶我”。安然觉得心中一松，肩上的燕雀在屋中飞了起来。马带淼对张安生老两口说道：“爸，妈，我小时被人贩子拐走，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孝敬您二老。我已经和弟弟商量过，要改回张姓”。张安生老两口失子复得，心情激动，搂住马带淼老声长泣，哭了一会，忽然没了声音。原来是年事太高，又惊喜过度，二老同时停止了心跳。马带淼刚见父母还未尽孝，又失去了他们，悲痛不已俯身大哭。那只燕雀喳喳的叫个不停，围着张安生二老不停的飞旋，忽然在空中化成万般羽毛，慢慢落在了他们身上，只有一根飘飘摇摇落到了安然手中。正在这时，门一推，武薇走了进来，看到场景说道：“看来算的还准，我已经告诉过老人年寿已尽，他们有所准备，如今心愿已了，也是含笑而去”。说完拿出一张黄纸，手中晃晃，空中化成一道霞光照在了两位老人身上，盖着的羽毛慢慢飘起，绕着霞光转了一圈，光芒淡去，化作灰尘消失了。安然看自己手中的那根羽毛却没消失，艳丽动人，五颜六色十分好看，拿在手中轻柔细软，心中有感。秦茵忽然像听到了什么，趴在他耳边小声告诉他：“张静淼说，她因你才尝到爱情滋味，愿化作一根艳羽，留给你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