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开了颇有份量的木栓,刚一打开义庄大门,文才就听到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抬头一看,正是许忧笑盈盈的站在门口。
“是你?”文才显然有些惊讶。
“是谁啊?文才?”
九叔在屋内等了会儿,听不到外头动静,便喊了一声。
“哦,师父,是那个省城龙公子的师傅。”
文才拍了拍衣襟,让许忧进来,便跑去关上了大门。
“省城龙公子的师傅?”
文才对龙成祖的印象显然比许忧更深,连许忧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有些绕口的称呼,让九叔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说的是谁。
“九叔,不用想了,是我。”
也没客气,许忧在义庄的院子里扫了一眼,便径直的走进了屋内。
而等听到许忧的声音,九叔脑子里才突然清楚‘省城龙公子师傅’是谁,“许先生…怎么这个时间来了?还以为要么在下午,要么就在明天,怎么?是任老爷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师傅?”一旁秋生倒没见过许忧几次,就算白天坟头那会儿,也不知道许忧的身份,显得有些疑惑。
“这是许先生,也是一位奇人,以后要尊敬一点。”
“哦,是师傅,许先生。”
秋生在姑妈哪里帮工,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看到许忧气度不凡,跟任家镇的乡下人完全不一样,又是在九叔面前,便老老实实的弯了弯腰,算是礼敬。
九叔对秋生这个手脚敏捷,脑子又转的过弯的弟子还算比较满意,于是介绍一下了,“许先生,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就是我的弟子之一,秋生,另一个你早就见过啦,脑子有些笨,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要多多担待。”
对于两个徒弟,九叔倾注的感情是不相上下的,只是不同人有不同的教育方法,所以才会在态度上有所区别,文才愚笨却心思单纯,显得严厉,督促起来才会有效果,秋生则跳脱而心思活跃,就要讲明道理,循循善诱,以防止成天把思想用到捉弄人的方向,变得不学无术。
虽然两个弟子对九叔吃饭本事没有继承多少,但在九叔的教导下,却不会走入歧途,而是堂堂正正的做人。
“师父,你又在骂我?”
而这时,文才正好从门外进来,瞥了一眼许忧,听到九叔的话,顿时不满起来。
“蠢货,说你笨,你还不承认,在洋茶楼就见过许先生,这么多次还记不住许先生名字,你要是聪明一点,用得着说什么省城龙公子的师傅吗?还不快过来道歉,以后要叫许先生。”
九叔是一个负责任的道士,也是一个合格的人生导师,但同样是个普通人,有优点,也有缺点,唯一不足的地方,大概就是在外人面前太好面子了一点,文才的没眼色,把九叔又是气的胸口一堵,顿时教训起来,有些生气了。
“啊…”
文才有些傻眼,脑子又有些转不过弯了,不过看师父真的生气,不知是怕气坏师父,还是怕挨打,也只有老老实实的朝许忧道歉,“对不起,许先生。”
不过,看他的表情,很明显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唉,真是气死我了…”
九叔看着这幅表情的文才,也有些气馁了,继续教训也不是,不教训也不是,干脆偏过头不去看,长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才对着许忧说道,“许先生,义庄阴气重,不习惯的人,总归会不舒服,还是去后堂的屋子说话吧。”
而在默默看完九叔和弟子们的互动后,又打量了一番义庄的布置,许忧笑了笑,“不用了,九叔,本来也不是专门来喝茶聊天的。”
“那是?”九叔疑问道。
“当然是为了任老太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