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德二急了,吼道:“那咋办?那咋办?爷的家没了!没了!”
沈林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也不能怪人家,爷早听人说,现在天下太平了,老百姓们安居乐业,这些当兵的,就是保护老百姓安居乐业的,爷的东北狼还行,没欺负过平头百姓,红姑也还行,除了帮人干坏事儿,自己也没干过坏事儿,刁德二,属你们黑虎山的,打家劫舍早就该还了,爷今儿个看你可怜,不宰你了,但是你得给爷个保证,别找当兵的报仇。”
沈林刚一说完,刁德二吼道:“爷不答应,不答应!”
沈林目光一冷,反手拔出了兽牙刀,上前割掉他的左耳朵,把刁德二疼的遍地打滚,吼道:“沈林,你打死爷,爷也不答应!”
沈林听后脸色变的目光越来越冷,沉声道:“刁德二,刚才红姑说的对,咱都是东北边陲一伙的,打打闹闹的也很多年了,可是今天就剩下了爷们儿三个人,知道爷为啥不让你找当兵的报仇吗?因为当兵的,给爷报了仇,那是爷的恩人,要是你心里不痛快,爷让你痛快痛快!”
说完,沈林脱下了身上穿着的熊皮,然后又解开了身上了的棉袄,撩起了左臂的衣袖,说道:“爷剁你一只耳朵,咱俩当初的恩怨,就这么解除了吧!你和这些当兵的仇,爷给你抗!”说完,他拔出兽牙刀,刺入了自己左臂,直接拉下了一块儿肉,不疼吗?疼!但是,沈林是硬汉,一声不吭,流在雪地上的血似乎不是他的一样。
红姑看着头皮发麻,自己的手臂只是被狗咬了一口,有几个牙印罢了,都疼的受不了,可是这沈老大剜下了一块儿肉,竟然一声不吭,这样的汉子,哪儿找去?
红姑打定了注意,站起身来,绕到了沈林的面前,跪下,双手朝天,磕了一个响头,吼道:“老娘原本就是本地人,十二岁出去闯荡,三年前在东山宰了个人逃回来,本来打算留在老家打天下,现在看来,天下打不成了,以后,沈老大,俺就跟你了,俺知道你今年才十八,俺比你大十岁,可是俺敬你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要是你不嫌弃,俺今天喊你一声大哥,你活,俺活,你死,俺先死!”
沈林撇着嘴看着她,心里头是一阵火热,可是他没说话,看向了那两眼发直的刁德二,等着他说话。
刁德二在哪儿愣了好一会儿,他这辈子欺软怕硬惯了,可是总的来说,也是一条汉子,也佩服汉子,可是自己和东北狼恩怨太深,既然决定要跟着他了,就得把之前的恩怨的一笔勾销了,打定主意,他跪在了沈林的面前,道:“爷刚才喊你爹了,从今天起,爷改名了,叫沈德二,你以后就是爷的干爹,上刀山下火海,听你一句话,爷要是皱皱眉头,不是他娘妈生的!”说完,他拔出了自己腰上的一把匕首,把自己的另一只耳朵也砍了。
这下好了,本来长的就丑,耳朵一割,两个肩膀上扛着的就是一根棍儿了。
沈林眸子里的火热越来越浓,本来以为自己一无所有了,可是这一刻,又有了两个兄弟,这好了,沈林说道:“以后咱们三个,头顶同一片天,脚踩同一片地,爷就不信,咱们这一身武艺,就只能啸聚山林打家劫舍,咱们走哪儿都是人中之龙,今儿个开始,咱们就进城去,打天下!”
这一刻,风突然停了,晚霞的余晖撒过,在雪地上溅起几窜扑朔迷离的光芒,就像是在告诉沈林三个人的前程同样扑朔迷离。
是亲三分向,同一片水土养大的,性格特点大致相同,即便是再多的恩怨,也会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否则,刚刚沈林就直接把他宰了,最后没下的了手,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
倏然,远处的山头的传来一阵狼嚎,“嗷呜!”叫的人心阵阵抽紧。
三个人都哭了,红姑在这里待了三年,沈林十八岁,就在这里待了十八年,刁德二,不,沈德二三十多岁了,就在这里呆了三十多年,他们都出去闯荡过,可是这东北边陲,永远是他们的家,但是现在,就真的要走了,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沈林说道:“兄弟,咱这也算是背井离乡了,朝着老家磕个头吧,咱们都得记住了,这是生咱们养咱们的地方,一辈子都别忘了!以后出去了,咱是干大事的,是要干正经的能光耀那个祖宗的大事的,谁也别装熊,来,磕头吧!”
沈林为首,沈德二和红姑在沈林的后面左右两边,朝着东北边陲的位置磕了三个响头。沈德二的耳朵上,和沈林的胳膊的血已经被冻住了,可是他们谁都不担心被冻坏了,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冻上是最好的止血方式,等个把月,把血往下一抠就长好肉了。
当代社会,哪儿还有这样的人?茫茫宇宙人无数,几个男儿是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