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骑明显不想谈这件事,话头又转了两转,方胜兰知道霖骑平时大大咧咧爱摆着一副无辜脸调戏人,实际上心思细腻。她担心苏竞云说错话,便掐着苏竞云的胳膊不让她发声,结果苏竞云就真的正襟危坐不说话,等霖骑拿过地图瞧,这才掀了衣袖,拿给方胜兰看:“你看,都红了啊~”
她故意拉长了声调,想找方胜兰撒撒娇给吹吹。方胜兰看霖骑孤零零的样子,给苏竞云使了个颜色,让她不要闹。苏竞云挑了挑双眉,嘻嘻哈哈的。方胜兰故意板起脸,苏竞云眨眨眼:“别这么严肃嘛。”
“好了,过来。”方胜兰拿出手帕,捻着轻轻在苏竞云胳膊上的红印上挥了挥,扇风。
苏竞云还不肯罢休,等方胜兰把手收回去的时候,又握住她的手腕,让她在自己胳膊上用手帕系了个蝴蝶结。
“你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方胜兰无奈。
苏竞云笑嘻嘻的说:“有你的手帕在,我特安心,胳膊也不痛了,腿脚也快了,一口气能跑八十里。”
“……”
“咳。”
方胜兰本想着不要刺激霖骑,可就是不自觉间,和苏竞云的相处就有些旁若无人起来,霖骑一咳,气氛顿时就有些尴尬。她转过身,掩饰住方才的亲密,只在霖骑低头的时候,嗔怪的看了苏竞云一眼。
“办正事。”
“我们从这里走,绕过火坛,然后去会同馆,外邦使臣一般住在这里,现在温王的皇宫里就只有赵辰来访,不会有外人。如果有幸能够打听消息,我们就留下,一旦看到有门客守着,我们就必须走,那些门客,都是识得你的。”
“好的,就这么办。”
“还有你。”霖骑抬头看着苏竞云,苏竞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怎么了?”
“你不是说你有胜兰的手帕包着,胳膊也不痛了,腿脚也快了,一口气能跑八十里吗?万一胜兰被人发现,你就得把他们引走,领着他们多练练腿脚,知道吗?”
苏竞云说:“那可不行,我得留下来保护胜兰的。”
霖骑说:“那你把手帕着,我来引他们,胜兰的手帕给我包着,我也胳膊不痛了,腿脚快了,一口气不说跑八十里,六十里肯定没问题。”
苏竞云连忙摇头:“这不行!说认真的,我的轻功和你的轻功……”
方胜兰道:“竞云,你不必认真,霖儿和你开玩笑的。”
苏竞云顿时会意:“哎呀,你这人可真是坏心眼!”
霖骑做了个鬼脸:“谁让你们不分场合秀恩爱的,讨厌死了。”
方胜兰先前还担心霖骑心里会在意,现在看到她能说笑了,一颗心才落了地。霖骑昨晚鬼脸,又看了看方胜兰,眼角弯弯,似在告诉方胜兰,不必担心自己。
三人等到外面没了声音,便从后门那里钻了出去。一路绕过守卫,前往会同馆。会同馆外仅有几个轮值的士兵,看见人少,三人便跃上了屋顶,小心翼翼寻找着赵辰的踪迹。
三人都练得*心术的内功,六识绝非常人能比。查了两间房,为首的苏竞云便蹲了下来,用手势让方胜兰和霖骑一起蹲下。
有人,苏竞云做了个口型,然后轻轻拨开一片瓦。
霖骑拍了拍方胜兰,让她过去和苏竞云一起探查情况,自己去了屋顶边蹲下身子,以防有守卫发现他们的踪迹。
屋里的人不多,方胜兰一眼就看到了赵辰,还有他手下的几个门客,其中有一个,则是半年多前,和苏竞云在京师过了招的虬髭大汉。
这人不好对付,苏竞云看到他在,就格外小心了些。
“胜兰,我们要尽快,呆的时间太长,越容易被发现,这几个人,都不是吃素的。”
方胜兰点点头,她偏过身子,屋里的谈话一句句飘到耳朵里。
“皇上病得厉害,听说镇北府的人全出了宫,到处寻找良药。”
“石城呆不了很久了,镇北府如果知道光明教的圣物,一定会派人过来讨药。”
“这次如果过来讨要圣物,景阳王可以大大出一口气,以前年年朝贡,这一次,就等着镇北府的人卑躬屈膝。”
门客们议论纷纷,为首的赵辰却没说话。
“世子,您怎么看?”
赵辰敲了敲桌子,站了起来:“你们也太小看景阳王了。出气算得了什么?看镇北府出丑又算得了什么,如果是我……”
“世子有妙计!”
赵辰含笑:“那也得先去见见景阳王……”
方胜兰听得不多,这些奴颜媚外的对话,让她气得直发抖,一朝失势,攀上敌国不说,竟然一心向着敌国,就等着本国使臣出丑丢脸,哪里还有一点中原儿女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