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竞云没有一丝犹豫:“我愿意。”
云骑说:“那好,明早你随我去太医院。”
苏竞云问:“我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云骑看看苏竞云腰边的佩刀,顿了会儿,摇头:“没了。”
第二天两人去了太医院,取了苏竞云的血,云骑从太医那里取了一张方子,递给苏竞云。
“太医会做成蜜丸,但此药服下后,需运功推拿,我内力受限,所以又要麻烦你了。”
苏竞云拿过那张方子,道:“可惜这上面的心法口诀,我从未练过……”
云骑说:“*心术中,天地二章是根基,就算修炼后半途再转而修炼其他内功,也能助其大为精进。所以你无须担心,按照上面所说运功便可。”
苏竞云还想多问,太医过来,说苏竞云失血过多,需好好休养,云骑也就不开口,将苏竞云送回神侯府里。
其实也并非是云骑不想回答,只是什么方术什么蜜丸根基,都是她迫于无奈编造出来糊弄苏竞云的。移位换宫*以血为引,以活人为鼎炉,当日方胜兰重伤回宫,众人束手无策,云骑从方胜兰口中好不容易挖出几句心法口诀,后翻遍医书典籍企图寻其他替代物,最终以失败告终。
为了以免冥先生和苏竞云起疑,云骑特意太医将苏竞云的血炼入蜜丸,又故意说这几句心法口诀来自上古医书里养生为主的“静功”,苏竞云曾修炼移位换宫*,只是走火入魔后被方胜兰封入丹田,再无此记忆。云骑当然知道拿到全本秘籍对症下药是最佳,可目前为了瞒住二人,也只有如此。
如此一来,两人偷偷摸摸,趁冥先生昏迷之时,替他疗伤。七日后,冥先生略有恢复,苏竞云就又去太医院取了一次血。连续失血让她在运功时体力不支,险些内力积滞,铸成大错。
云骑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苏竞云,苏靖宇脸色惨白,汗流如注。云骑说:“若你觉得不适,可以停下,等你身体恢复,再继续。”
苏竞云却执意要救冥先生,等冥先生悠悠转醒,自己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又过了七日,冥先生行动如初,他下了床,在窗边坐下,看了看外面,已是一片漆黑。这半个月来,他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今日起身,突然觉得身体轻便了不少,经脉也稍有通络。他觉得有些奇怪,但掐着手指算了算日子,目前离大限时日无多,恐怕这下,是应了那句回光返照。
他撑着头,盯着远处一间屋子瞧了许久,看那屋子的烛火久未熄灭,哑着嗓子叫了门外的影卫。
“冥先生。”
冥先生问:“我昏睡的这几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影卫说:“没什么大事,街上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有些打架闹事的,六扇门就来请苏捕快去帮忙巡了两天街。宫里紧锣密鼓准备太后的大寿,云骑大人忙里忙外,每日都会抽空过来看先生您。”
冥先生问:“那皇上那边呢?有没有问起过我?”
影卫说:“云骑大人都有吩咐,外人并不知晓您最近的情况,皇上那边,听说太后要为皇上选妃,皇上一时半会儿还脱不了身。”
冥先生松了口气:“这样再好不过。我昏迷之前让你去各大赌坊,有没有看见龙官的影子?”
影卫说:“有,龙官到处在找您和苏捕快。”
冥先生点点头,让影卫拿了笔墨过来,她写了封信,密封好,漆上火漆,交给影卫:“你把这封信交由京郊富远马场,说我过三日后来。”
影卫接过信一看,上面正是镇北府的印章,知道这事非同小可,连忙道:“属下这就去办。”
冥先生看到影卫出了门,转头又看那间熟悉的屋子。此时,屋里已经熄了烛火,料想苏竞云是睡了。冥先生心思悠悠,披着外衣,撑头看窗外,只觉柔肠百转,情思翻腾。
他总觉得苏竞云最近有些不对劲……以前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多是崇敬,而现在,崇敬之余,又多了些怜惜。
难道是她发现了?
冥先生想起那天在龙官床上肌肤相亲,虽只有短短一刻,却让人沉溺……冥先生脸一阵发烧,他拿过桌上的茶杯来来回回把玩,冰凉的陶瓷紧贴着手心,这才让脸上的热度消下去两分。
若是被她发现了,要换回女装吗?冥先生心生犹豫,茶杯在手心里来回滚动,他的心,也起起伏伏。他心思一波动,各种情绪凝结于心,突然胸口一闷,一低头,呕出一口血来。
冥先生怔怔地看了那血,方才的念头瞬间消失,他颤抖着手,掏出手帕,一点点擦去桌上的血迹,心里那点小小的希望,也一点点消失。
“你怎么了?”
第二天和苏竞云一见面,冥先生就发现了苏竞云的不对劲。苏竞云精神差了很多,也瘦了些。
“最近去巡街,太累了……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冥先生说:“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