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萧翰渊要大声呵斥的时候,文铮抢在前头坚定说了一句,“爸,你放心,我和萧墨会准时参加宴会。”
听到文铮的回复,萧翰渊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怒气也渐消渐退,但看萧墨的目光依旧很冷,甚至沉沉灼灼的,让人辨不清里面的火光。
萧墨的眼眸瞬间暗沉,如墨一般的黑,如天亮前最黑最暗的时光,透着幽冷,身上寒凉的气息从他的指尖蔓延至她的指尖,生出一层薄而凉的汗丝。
萧墨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看一眼文铮,只是拉着她离开了帝京庄园。
回墨园的路上。
萧墨沉冷着脸,目光盯着前方的路况,路程已经走了大半,他才冷冷开口,“你不该答应。”
当她答应的时候,就已经感知到他压抑着的怒火,握她的手比任何时候都还要用力,好似她是一盘细碎的沙粒,无关握紧与否,又或者是,明知道握得越紧就越失去想要抓住的东西,仿佛在下一刻就会消失了一样,所以他无法松开,只能越握越紧,才感到一丝踏实。
当她冷漠以对,甚至抗拒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失控过。
他指尖沁出的凉,不只是汗丝,还有隐约的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文铮思绪溜号之际,他的微微回首的动作,拉回了她的思绪,与他对视几秒,才开口:“萧家跟夏家有生意上的往来,盘根错节的,也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而且两家的私交也很好,于公于私,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说不去就不去,不用什么理由。”
萧墨依旧冷着脸,但说话的语气却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任性霸道,一点道理也不讲。
文铮还是第一次看见显露出孩子气的萧墨,跟平日里冷冽无法靠近高冷男又或是无时无刻对她呵护备至的成熟暖男,找不出半点相重的影子,“为什么?”
萧墨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的问出口,眼底有一丝愕然,不到一秒的时间又随眼波里的流动转向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细细揉了揉她的发丝,然后轻轻拍了拍,似乎在传递一种名为‘安心’的情绪。
“后天处理完工作,回来接你。”
他的嘴角淡淡的笑意透着暖意,语气也不再是那般的冷,多了几分她熟悉的温和,但却显得刻意。
文铮凝眸看了他片刻,伸手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仍是冰冰凉凉的,车内的暖气有二十多度,而他的手似乎像是裸露在冰冷的夜晚里,被风慢慢吞噬包裹,温暖的气流从来没有对他怜惜过,冰凉的如冰窟里的尸体。
他的指尖太凉太冷,一瞬间能渗入她的心脏,她尚不知道他在怕些什么,但此刻她却什么都不想问了,只想好好的握紧他的手,用体温把他的手捂热。。
萧墨没有闪躲,任由她握着,良久,文铮抬眸看着他,才发现他的额角有细小的汗珠,被阴影遮盖的眼眸里正在蕴生着某种情绪---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