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列臣、李昊及一批随员先后来到吉林,下榻将军公署。段芝贵按照官场的规矩,接风、洗尘,百般的款待。吉林的主要将领新三师师长周起雄、二十八师师长冯德麟、副师长汲金纯,、二十九师师长褚世新都应邀作陪,以壮声势。
冯德麟席间很安静,没多说什么话,而汲金纯则是轮番宴请,把酒言欢。席间一看,段芝贵身边除了保驾大将周起雄外,其他的人都是奉军的人,相形对比之下,段芝贵的实力显得单薄的很了。
应酬一阵之后,段芝贵才言归正传,邀孙列臣、李昊、冯德麟、褚世新、周起雄在将军公署正式开会,段芝贵先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说道:“今日列臣省长、李帮办的到来,是我吉林百姓的福分,本来应该是大喜事,但是偏偏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事,不愿意让二公赴任吉林。”说着,端起面前的杯子,泯了口茶:“想必二位已收到电报,土匪驼龙,火烧日本使馆,屠杀日本公民,破坏中日邦交,本督想让李帮办剿匪他,不知李帮办意下如何”
李昊一听,乐了:“呵呵,自当为督军大人分忧,我看就由周师长带兵和我同去,定可马到功成。”
此话一出,孙列臣差点笑出声来,刚刚喝进去的茶直接呛到嗓子了发出“咳咳咳咳”的咳嗦之声,孙列臣寻思道,好你个李昊呀,你这是要敲段芝贵的竹杠呀,剿灭驼龙,他段芝贵就这么一个师,按照你的性格,剿灭完了驼龙估计这个师能剩一半就不错了,一想到此,咳得更厉害了,李昊一看,这不机会来了,赶忙一个健步冲过去,拍打孙列臣的后背:“六叔无需这么生气,有我和周师长出马,定能剿灭顽匪,为六叔出气。”
孙列臣一听这话差点没咳背过气去,心说话,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气的,咳了一会,孙列臣缓过一点来了,“啪”的一拍桌子:“对,你和周师长去,保境安民,军人之职责所在,你俩给我把那个驼龙碎尸万段。”
这下可苦了段芝贵,本想着削减一下奉系的势力,自己坐稳吉林,没想到李昊和孙列臣根本不接这茬,直接把他的新三师给推了出去,这个师可是他上任之初从陆军部要出来的,装备编制的都是按照德国陆军组建的,是他的手底下的一张王牌,让这个师去剿匪,就看李昊那不怀好意的笑,无论胜负,这个师都好不到哪去,少了这个师压阵,他这个督军就是个摆设,所以他要阻止这件事:“那个,二公所言甚是,但周师长肩负治安职责,不可轻动,我看不如由褚师长的二十九师剿匪,定可马到功成,二公以为如何”
“褚世新。”李昊听完,把褚世新喊了起来:“你们二十九师能否完成剿匪”
“世新不能。”褚世新摇了摇头:“二十九师装备差,人员编练水平不高,守土治安方可,剿匪确有困难。”
“嗯。”孙列臣笑着接话道:“我看这事好办,二十九师暂时负责治安吗,周师长剿匪归来再接手治安防务,也不是不可以,你说那,段大人。”
“这。。。这。。。”段芝贵这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我看这样,二十九师既然已经为我吉林所辖,军备理应按着新三师的标准进行统一换装,至于编练吗,俗话说,实战才是最好的编练,相信经过实战的二十九师一定可以成为一支精锐之师,日后方能为民国出力,你们看那”
“行。”李昊点点头:“那按着督军大人的意思办吧,换装之后剿匪去,六叔以为那”
“就这样吧。”
“哈哈哈哈。”段芝贵闻言心情大好,心里暗道,大总统说李昊难对付,我看也简单吗,不过心里得意,脸上却是不漏丝毫痕迹:“那就如二公所言吧。”
不止段芝贵松了口气,周起雄也把悬着的心放了下去,看了眼李昊,心里想到,等着你把部队打光我再收拾你,不过都是官场老人,表面功夫做的倒是很好:“卑职提前祝贺帮办大人剿匪成功。”
这边话音未落,门外警卫报告:“报告诸位大人,汲金纯师长求见。”
“请。”段芝贵心情大好,虽说汲金纯此举不合规矩,但细节的东西,并不能影响到他的心情,可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门外汲金纯刚一进屋,孙列臣异常严厉的说:“汲金纯,你不知道这是重要会议吗谁让你进来打扰的”
汲金纯朝周起雄看了看:“有一个女子说有事来伸冤,是和周起雄周师长有关的,恰巧被我遇上,因为事情太大,所以不得已才进来打扰。”
“让这个人进来。”孙列臣断然说道:“如果不是大事,今天我就毙了你汲金纯。”
“是。”汲金纯转身就出去带人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段芝贵根本没有阻止的时间。
一会,那个女子走进了会场,周起雄只看了一眼顿时面色一片惨白,因为他想起了这个女人是谁,这个女人叫徐曼,前几天他在街上闲逛,就发现了这个女人,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但长得花容月貌是一定的,结果他就把这个女人绑到师部,一尽鱼水之欢,事后,他给了徐曼100块现大洋,威胁她离开长春,可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起雄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李昊忽的喊了声:“曼曼”
徐曼没有理李昊而是直接冲到孙列臣面前,“砰”的一声跪倒在地:“求省长大人为我做主。”
孙列臣看了眼李昊,发现李昊对他一笑,立即就明白过来了,对跪在地上的徐曼单手虚扶:“你先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徐曼没有起来,而是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了起来:“省长,我本是吉林女子学校的学生,以许了人家,那日正往家走,就被这周起雄绑到一个地方,给玷污了,事后他还给了我100块大洋,让我离开长春,说,在长春看到我就杀了我们全家,现在我有家不能回,更无颜见未婚夫,只求省长大人为我做主。”
周起雄气急败坏:“我只是让你离开长春,什么时候说过杀你全家这话的”
话一出口,周起雄就明白坏了,自己一着急说漏了,不过看了看身边的段芝贵,也就放下心来,这事要是按着法律来说,是死罪,但这也算不得大事,这是乱世,抢个民女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想必孙列臣也不会为难自己,于是笑着对孙列臣说道:“大人,下官却是那日冲动了,不过这也算不得大事,大不了我娶了她,对她负责不就行了。”
“娶了她”周起雄话音未落,李昊对着他就是一个耳光:“妈巴子,这是我的未婚妻,你娶的了吗。”
众人一看李昊横眉竖目豹眼圆睁,怒发冲冠,简直是要吃人的表情就知道,今天这事怕是无法善了了,众人正想着,李昊对着褚世新吼道:“妈巴子,褚世新给我把这王八蛋拿下。”
“李昊,你也太放肆。”李昊话音刚落,段芝贵不干了,如果今天真把周起雄给拿了,那他这个督军可就威望扫地了:“这是将军公署,轮不到你撒野。”
李昊根本不理段芝贵,掏出手枪就顶在周起雄脑袋上。
“住手。”一看李昊掏枪了,段芝贵彻底怒了,一拍桌子,对着门外喊道:“卫队,给我把李昊拿下。”
段芝贵话音刚落,褚世新“砰”的一声,把茶杯摔在地上,随着这声声响,门外涌进至少一个排的士兵,领头的跑步到褚世新面前,敬了个军礼说道:“报告师长,公署已被我们控制,请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