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欢的嘴唇颤了颤。
温热的水流没过肩膀,由上至下,仿佛一双轻抚着她身躯的手。
蒸汽蒸得她有些晕,刚在浴桶中坐了一会,便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口。
明月在一旁一眼就看明白了,随后对晚晴使了个眼色,自己走出了屋子。
晚晴小心翼翼地替付清欢擦着身子。
“晚晴。”付清欢叫了她一声。
“晚晴在呢,王妃有什么吩咐?”
“这几天,让你担心了。”
“王妃说得这是什么话,”晚晴的声音又哑了一些,“只要王妃能够回来,什么事情都算不上事。王妃不知,这几天最担心王妃的人除了王爷,便是明月姐姐。先前王妃离开,王爷大怒,是明月姐姐跪在院子里,请求王爷不要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王爷是因为听了明月姐姐的话,才会没有动宋姨娘和二小姐的。”
付清欢没有说话。
待到沐浴完毕换上衣裳,明月端着一碗汤药从外头走了进来,付清欢闻到淡淡的药香,便知道明月已经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的事实。
“晚晴,”明月把碗放在了桌子上,“伺候王妃把这药给喝了。”
晚晴应了一声,随即端着碗拿到付清欢身边,忽然又看了看碗里的药,“这个药,跟王妃先前喝的好像不一样。”
“这是安胎药,”明月声音仍旧听起来波澜不兴,“从今往后,你伺候王妃要更加尽心尽力。”
晚晴面露喜色,“王妃有了?”
付清欢轻轻点了点头。
晚晴高兴地端着药碗服侍付清欢用药,明月在一边看着付清欢把药喝完,方才端起了空碗,准备转身离开,不料付清欢却忽然叫住了她。
“明月,”付清欢顿了顿,“晚晴没有照顾孕母的经验,你和她一起伺候我吧。”
“是。”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晚晴看着明月出去,眉梢都带上几分欢愉,“明月姐姐可真是个好人,王妃你说对吗?”
“对。”付清欢点头。
朱恒在外面禀报,说是蒋大夫已经出来了。
付清欢连忙让晚晴扶着自己去封隐自己的房。
这个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自从她与封隐成婚,他便一直睡在他们共同的房内。偶尔有几次不见他回来,付清欢问了下人才知道,他只是在书房坐了一晚,这个房间,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用过。
“王妃,”蒋大夫给付清欢行了个礼,“在下能不能问王妃一个问题?”
“问吧。”付清欢遣散了周边的下人。
“在下替王爷看诊多年,一直知道王爷体内有道不寻常的气,强劲却又没有规律,后来王爷才告诉在下,此为血蛊所致。关于千兰蛊术,在下只是有所耳闻,却不知王妃如何知道用自身的血液,能够压制王爷体内的乱流?”
“这件事我知道已久,但是没有对外声张,这和王爷体内的血蛊一样是个秘密,所以还请蒋大夫保守秘密。”
“这是自然,”蒋大夫低了低头,“改日等王妃愿意坦诚相告,在下一定洗耳恭听。”
“那你先来跟我说说为何王爷会走火入魔。”
“王爷之前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些丹药,说是可以镇住血蛊,但是事后却会有极大的排斥反应,这些天王爷深受其苦,后来烧伤受到了感染,身体也被进一步破坏了。因此王爷这一段时间必须要好好静养,定时服药,三天内不能吹到外面的冷风。”
付清欢一一应下,随后让蒋大夫离开,自己摸索着坐到了床边。
她摸到了封隐的手,还是那么冰凉。
但是在他的手心中,她摸到了那枚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