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安城外三十里,天策军扎营。
天色一片阴沉。
刚把营帐扎好,前面的探子便来报信,说秦宗凯让人到城楼上叫骂,所骂之辞,不堪入耳。
这回天策军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便连那些后来并过来的时政手底下的人,也全都保持了沉默。
秦家军没有出城宣战,天策军也只是在城外歇脚,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天色一片阴沉,朔风呼啸,一群人待在营帐中商量着战略。
付清欢在一旁看着几人议战,偶尔也提出自己的建议,刚说到一半,便听外面的人说,有个女人上门来找她。
付清欢正纳闷哪个女人会找到这来,原以为是王琰,但没想到走出营帐,见到的人却是云笺,云笺手里抱着一副卷轴和一个包袱,但是付清欢很清楚,她不是来给自己送画的。
画卷展开之时,一柄通身银白的枪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付清欢双眼微微一亮,转头问云笺,“隐王让你送来的。”
“这柄枪昨天晚上便被送了过来,我天未亮便在城门口守着,那些守城的官兵见我是个女子,又听我说我要依画寻亲,竟也没有多加盘问,就把我放了出来。”
那些官兵确实没有严查云笺的必要,因为她一个弱女子不会对战局有多大影响,那日出城,她也没有被秦家军为难。
“城中现在状况如何,”付清欢把云笺引入帐内,众人见到云笺和付清欢手里的银枪,忽然全都沉默了下来。
云笺见到这样的场面倒也没有丝毫慌乱,“百姓都照常生活,只是男子不得出城,应该是防止有人来投奔你们。皇上被困在宫中,早朝被停了多日,大臣们也全都在家中束手无策。我家大人宫变那日没有回来,想必是在宫中陪着皇上。”
付清欢点了点头,“何大人有心,不枉皇上对他如此赏识,那东西营的羽林卫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这几天皇城内面上很太平,并没有听说两边有人打起来。但是城中到处都是叛军,所以王妃说的那些人如果没有被杀,应该也是被控制起来了。叛军四处放话,只要不支持天策军,便不会对百姓下手。”
“算他们还有点良知,”朱聪冷冷哼了一声,“如今天策军大军压境,若是他们束手就擒,看在这份良知上,我等不会下死手,但是叛军首领,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那你现在还打算回城内吗?”付清欢询问云笺。
“我既然已经跟那些官兵说了出城寻亲,现在肯定不能回去,王妃放心,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我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可以去城外找个地方借住,等到事情平息,再回城内不迟,王妃见到我家大人,务必把这个事情转告与他。”
“我会的,”付清欢颔首,“多谢云笺姑娘。”
云笺微微一笑,“那云笺就先行告辞了。”
“这女子是谁?”刘能问道。
“御前伴读的妻子,”付清欢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银枪,“我们何时宣战?”
“今日天色已晚,天策军连日赶路,今晚不宜作战,而且看样子今晚可能会下雨,这种情况下作战,对天策军极为不利。”
“可是这里离陵安城并不远,夜间遭到埋伏该如何?”封凉忽然说了一句,“要我说,不如今晚夜袭陵安城。敌军必定以为我军今晚休整,而我们便来个出其不意。”
“秦宗凯不会毫无防备的,夜袭不可取,”王阳否决了他的说法,“若是失手,天策军恐怕会功亏一篑。等天亮之后,两边正面交锋,天策军的胜算才会大些。”
“那边如王将军所言,”封凉点了点头,“今晚便由我负责放哨吧,虽然我右手行动不便,但是放哨还是可以的。”
“公子……”王阳面露难色。
“让我去吧,”付清欢走到人堆中间,“虽然我对陵安城周边地形谈不上多熟,但起码比公子熟悉一些。”
“我同你一起吧,军中的情况,我比你更熟悉一些。”封凉如是说道。
“要是大将军在就好了。”朱能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另外几人见状也不好反驳,便指了几名精兵,站在最外围放哨,而让付清欢和封凉所处的位置稍微靠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