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门被再度打开。
一名传话的太监先出来,手里还拿着一道圣旨,“大理寺卿季明禹,兵部尚书秦宗凯听令。”
秦宗凯和王兆的心里同时一沉。
“皇上有旨,兵部尚书秦宗凯麾下潘一平严重渎职,情节恶劣,即可处斩,秦宗凯亲自监斩。”太监顿了顿,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秦宗凯,“现由大理寺卿季明禹代为行使羽林卫东西两营职权,调西营将领卫勇,前往隐王府监督看守。”
“臣领旨。”秦宗凯与季明禹同时出声。
太监下了台阶,把圣旨交给了秦宗凯。
“公公可否告诉我们,隐王妃同皇上说了什么。”王兆一脸的担忧。
“不是奴才不想说,奴才是怕说出来丢了秦大人和王大人的脸面,”那太监冷笑了一声,“王大人下次替王爷挑人的时候可要看明白了,隐王妃还在里头可是哭得很伤心。”
王兆立马就想到了红玉和碧珠,又连连追问了两句,那太监却怎么也不肯多说了。
倒是季明禹一脸淡然,接了旨转身就去办事。
周允戏也看完了,便轻笑了两声,跟着另外几名大臣离开了。
“秦大人,赶紧去监斩吧,刑场上的人都在等着呢。”
秦宗凯没给那太监好脸色看,应都没应便走开了,王兆见状连忙在后头跟着,王琰要跟,却被王兆拦了下来。
“长公主殿下。”那太监对着王琰行了个礼,随后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再这么看着我,当心我告你个对公主不敬。”王琰当即就拉下了脸。
“奴才该死,还请长公主恕罪。”那太监嘴上这么说,但看起来却是一点悔改的样子也没有。王琰顿时就气得不打一处来,带着宫女拂袖而去。
而秦宗凯一边走还一边骂着王兆,因为他的声音不响,下人也离得不近,所以并没有听得清他们在说点什么。
“看来是你送进去的那两个女人出的问题,”秦宗凯冷冷地哼了一声,“当初你那么做的时候我就说过不妥,你执意要做,结果那两个女人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了事情。”
“照理说红玉和碧珠不会犯什么大错,”王兆又心虚又焦虑,“虽说这几年没帮我做些什么,但是应该不会给我惹火……”
“应该?”秦宗凯脚下一顿,王兆差点儿就撞了上去。
王兆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上虽然年少,但是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你以为你做的事情他都看不到?不论如何,隐王终究是他的亲叔父,你私下的动作太多,自己也讨不到好处。就拿那个钱庄来说,听说你的人最近一直在找那个泰安钱庄的麻烦?”
“琰儿的人亲眼看到泰安钱庄的人跟隐王府有交集,说不定那家钱庄就是封隐让人开来跟我作对的。”
“可是先前那么多百姓看到瑀儿带人去闹事,现在那边频频出事,你要百姓作何想法?难道不是你这个一国之相仗势欺人,见不得别人生意比自家好?”
王兆根本无法反驳,因为他心里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既然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秦宗凯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巍峨的宫门,无奈而不甘地叹了一声,“论心计,你比不过封隐。”
他有些后悔,后悔放任王兆先前做了这么多错事。这个女婿除了爱财和贪生怕死以外,并无别的什么野心,但是封隐太善于捉住别人的弱点。
那日暮的天空一片阴沉,看着竟像要塌下来一般。
御书房内,付清欢拿着帕子,抹掉了眼角最后一点泪迹。
“这件事这样处理,三王妃可还满意?”封昊轩搁下了朱笔,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一股英气。
“谢谢皇上成全,”付清欢面露犹豫,“臣妇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三王妃想见我三皇叔?”
付清欢点了点头。
“这次的事情牵涉重大,朕不能答应三王妃这个要求。但是朕可以像三王妃保证,三皇叔过几日便能毫发无损地回到隐王府。”
“有皇上这句话,臣妇就放心了。”付清欢露出如释重负的样子,“臣妇我先告退了。”
“三王妃比起上次见面,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封昊轩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那是臣妇刚醒来不太懂事,”付清欢对封昊轩淡淡地笑了笑,“现在日子久了,自然懂了一些规矩。”
“朕听西营的羽林卫说,王妃骑射功夫也很出众。”
“那只是运气好罢了,皇上之前在灵山狩猎的时候也看到了,臣妇一无所获,还连人带马摔进了河渠里。”付清欢面色不变。
“那是因为发生了意外,灵山上的马醉木未能除尽。”
“是这样吗?”封昊轩没再追问,“那王妃的伤现在是否痊愈了。”
“托皇上的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付清欢觉得封昊轩的话怎么听都像在试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