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霏霏对谁是绍阳公主根本没有兴趣,她现在只关心自己目前的处境。
她拉着白舒同急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李建成,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是他的女儿,这一点你最清楚,你完全可以为我证明。”
白舒同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人可以为她证明,从她带上那枚玉陀螺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份就已经注定。
翟霏霏无力地瘫坐在床上。
她自己也很清楚,即便白舒同肯为她证明,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可能有人相信他的话。
她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陷入了一场阴谋中。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这个要求过分吗?
谢樱琳看了白舒同一眼,轻声道:“阿兄,还是你说吧!”
阿兄?翟霏霏瞪大了眼睛。
让她吃惊的事一件紧跟一件,简直没有留下任何喘息的时间。
她眼巴巴地看着白舒同,急切的需要他的答案。
一个人悄无声息地飘然而入,冲着翟霏霏大礼参拜:“愚仆谢光中参见翟娘子。”
白舒同和谢樱琳也都神情庄重,侧立两旁,跟着行礼。
谢光中的突然出现,本就又让翟霏霏惊诧,而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进门便向她行此大礼,吓得她忙不迭地摆手,不敢应承。
“先太子有令在身,我等谨记于心。此番公主委派翟娘子前来,受了如此委屈,护卫不周,某之过也。”
翟霏霏哪见过这种场面,呆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谢……谢医生,您何必如此?我是小辈,您老千万别这样……”
谢光中不住的拱手道:“翟娘子手持公主信物,犹如公主亲临,遭此横祸,我等真是罪该万死,请娘子恕罪!”
翟霏霏感觉大脑完全僵住了:我何曾拿了什么信物,为何他又说犹如公主亲临?
抬头去看白舒同,却见他冲着自己使眼色,一时难以明了,只得道:“您快起来,我不怪您。”
谢光中这才踏实下来,由白舒同和谢樱琳扶了起来。
翟霏霏一肚子的疑惑,不知谁来解答。刘应道虽然看得出人很正直,但毕竟是敌非友,双方彼此戒心很重。一切经过,白舒同最清楚,可他显然有什么顾虑。现在看来,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谢医生身上了。
“谢医生,您和琳娘姐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真是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说着就要下床行礼,谢光中连忙抢前阻拦:“翟娘子说的哪里话来,没能护卫娘子周全,娘子不怪已是万幸,还这样讲,真是折杀愚仆了。”
翟霏霏垂泪道:“谢医生能否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因何来到这里,来这里又做什么?就算是死,我也想死个明白。”
谢光中忙摆手道:“翟娘子莫要口出不吉之语。虽然人生难料,然娘子正值青春年少,苍天垂怜,哪肯轻易取去?翟娘子纵然不问,愚仆也正要禀明。”
翟霏霏凝神静气,仔细倾听。
谢光中顿了一顿,续道:“此事还要从十二年前的玄武门惨案说起。早年,先太子追随先帝起兵,率军攻略西河,取霍邑,拒潼关,克长安,破突厥,为我大唐天朝建国和一统立下赫赫战功。
可那秦王李世民,仗着略有战功,阳奉阴违,暗中培植势力、网罗党羽,阴谋篡夺帝位。齐王元吉殿下早察贼心,屡谏先皇和太子,然先皇不愿祸起萧墙,百般婉拒,太子更是宅心仁厚,万般谦忍。
却不想武德九年六月四日,李世民在长孙无忌、尉迟恭等乱臣贼子的怂恿下,发动了玄武门叛乱,太子和齐王均死于其手,可怜五位小王子年纪尚幼一并遇害,太子妃和四位公主被贬为庶人逐出皇室宗籍,交丽竞门送入掖庭宫严加看管。”
翟霏霏越听越是惊心。
玄武门之变在历史上是著名事件,早就盖棺定论。然而谢医生所言却与自己在史籍、小说中所知大相径庭,反而是捉拿她的刘应道所说与史籍更为接近,他们哪个说的才是真的?
“这……这好像与史书中所载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