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阳点开一个标着古代工业知识的文件夹,里面有大量的关于各个朝代各种工业发展的介绍。不少还有详细的图例和工艺介绍。这让许阳开心不已。有了这些东西,他总能整理出一些脉络来发展自己的经济和势力。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小张标明要他注意的事情,好让他不要做出超出当前时代的事情。
可惜,他不知道在军队中许阳就是以不守规则出名的刺头。偏偏他的身手还是最好的,况且他还有一个超然的隐藏身份。只要不是他当街胡乱杀人,上面的领导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轻轻放过。
许阳仔细的看着这些东西,心中大是感慨。感情古代人的技术发展的极为迅速。只是每隔几百年的战乱便将这些传承中段。使得许多的工艺技术都成为绝响。
况且他们为了保证自己家族在这些技术中的垄断地位,核心技术都是只传嫡长子。别人想要学去一点他们的皮毛,便会遭到他们的疯狂打压。
敝帚自珍,就是说的这些没有长远目光的家伙。
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儒家的正统地位一直鄙视这些奇技淫巧的东西。只要是聪明的人都抱着儒家经典日夜攻读不休。为的就是能够有朝一日卖与帝王家。
如果历史没有出错,《花间集》的主要作者,韦庄此刻还在四处奔波,祈求能够谋得一官半职。可怜将近五十岁的人还在四处飘零。
幸好自己来到唐朝末年,儒家的正统地位虽然无可动摇。但是还没有到宋朝那种根深蒂固,无缝可插的地步。
而且,恰逢乱世。许多上进无门的读书人对于大唐的朝廷已然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他们巴不得将整个大唐打得稀巴烂。只有如此,那些贫寒的士子才有晋升的空间。
大唐上层人物太霸道了。他们把持着整个唐朝两百多年。几大家族相互联姻,上至朝堂宰相,下至微末小吏。都被他们几个家族把持住。只把一些没有油水的闲散官职留给那些有门路寒门士子。
后世广为流传的地仙罗隐十二三年就试期,最终仍然铩羽而归。历史上称他“十上不第”。
著有《二十四诗品》的司空图不愿看到朝堂上的蝇营狗苟,经历黄巢之乱后便隐居在虞乡。每日吟诗作对。从此淡出官场。知道唐哀帝被弑,他绝食而死。
这些品行高洁的人,再也不愿意看到这个腐朽的大唐。
夜色已深,帐篷外面隐约能看到有巡逻的士兵举着火把在营地中走动。
许阳只看了一部分古代科技史,他走出帐篷。抬头是漫天的星斗。这星斗与后世的星空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显得更加明亮,更加让人心醉。
有料峭寒风出来,让人觉得精神一振。
许阳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对这天空挥挥拳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子才不管什么时空管理规定。既然老子来了,就不能让后世的事情重演。”
华夏民族自从唐朝灭亡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让周围的蕞尔小丑真正的臣服。
五代十国是中原各个节度使之间相互乱战。中原人口急剧减小。五代末期石敬瑭以燕云十六州的代价当上让后世唾骂千年的儿皇帝。
宋朝更是一个奇葩的朝代,宋太祖玩了一手杯酒释兵权。让后代的皇帝每每对武将提防甚深。文官对武将的欺压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武将在边关作战,必须要遵从千里之外皇帝所给的阵图。否则,即使打了胜仗也会有罪。无敌统帅狄青更是被文官集团生生吓死。所以才有了靖康之耻,才有了岳武穆吊死风波亭。
我们的历史太长太深,阴谋太多太重。所以才有了如此多的苦难。
唯有改变儒家对人心的统治,才能将华夏民族从受外族欺压的未来解救出来。
许阳暗下决心,一定要尽自己的所能,在这个沉重的黑幕未开始之前。纠正到一个健康的道路中来。
天色破晓,晴朗的天空中还有几颗星星在不停的眨着眼睛。
整个营地已经开始热闹起来。民夫们起床打水做饭。许阳再进行每日的训练。
五百名士兵在罗弘信的带领下有排列整齐的打拳。每个人的精神都很好,没有人会偷懒。这些人已经在许阳的严苛要求下渡过了近半年的时间。他们知道自己的前途就是靠自己的双拳打拼。
这么一个年轻的上司,短短几个月就已经做到一方节度使的职位。未来的前途岂不是更为光明?比如封个王,做个皇帝什么的?
看着这许将军也不是一个对朝廷的死忠之人,皇帝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盐贩子出身的黄巢都能当了半年的皇帝。咱们将军的本领可比那盐贩子强了太多。
所以只要按照许将军的话去努力,那就是没有问题地。到时候咱们也能捞个官当当,封妻荫子大丈夫当如是也。
吃过早饭,行装都打理好。于飞接替了赵文弁的工作,带领着民夫一直向东行去。今天赶的急便能走到华州境内。
五百骑士依然在游弋在队伍两侧不缓不急的向前走。许阳骑在马上不停得计算着路程。今天晚上应该能够赶到华山脚下。只是不知道赵文弁那边进行的如何?
且说赵文弁从昨天中午接到于飞传递的命令后,便率领一百余人轻车简从脱离大队人马。疾驰直入华州境内。
他们在穿过渭南县入华州,掌灯十分已经进入郑县郊外的一个小镇。
小镇的名字叫做清水镇,一百多人在镇外的一处树林中换好衣服,扮作客商的模样。拖拖拉拉的进入镇子。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吃力的在镇上最大的一个客栈住下。
客栈的名字很吉祥,叫做福客来。老板是个身材矮小的汉子,老板娘身材却是魁梧。
白色毛巾缠着头,热情的端茶倒水。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日子里,难得有这么多客人来投宿。一定要招呼好了。
百十个汉子,让店家好一阵忙乱。一更天后终于伺候他们的睡倒。店家却也累的不轻。几个年轻的伙计都已经爬在大堂的桌子上睡着了。
老板娘直着嗓子喊道:“一群懒鬼,这么点活就让你们累成这副熊样子。都给老娘滚回房间去。看到你们就来气。”
伙计听后揉着眼睛跌跌撞撞的向后院马厩旁的屋子走去。
店老板唯唯诺诺的跟在老板娘后面,悄声说道:“这伙客人都在西厢房大通铺睡着了。看他们的包裹沉甸甸的,有不少黄货?咱们是不是?”
老板娘转过胖胖的身子,瞪起眼睛喝骂道:“你个见钱眼开的夯货,这伙客人是咱们能吃的住的?你没有看到他们都是精壮的汉子。个个都有杀气,还有几把上好的钢刀。一个不小心咱们这个小店不保。”
“哪可如何是好?咱们就看着到手的钱财从面前溜走?”
“看他们急匆匆的样子,应该是从长安出来的。今天一日走了不下一百里路。明天应该没有这么快的脚程。过了郑县,不到三十里就是华山。那上面前年黄巢兵败的时候藏了一股溃败的匪军。现在在山上立下寨子,专在华山周围的路上打劫过往客商。咱们给他们送过消息去,定会有咱们一份分红。”
“还是你这婆娘会算计。这招借刀杀人玩的真是熟练。”
西厢房中,五间房子打通的大通铺上。百十个汉子都躺在床上打起了鼾声。今天一天足足赶了一百二十里路,将这些铁大得汉子累的够呛。在吃喝完毕后他们都早早的倒头便睡。
只有赵文弁强忍着睡意在等待着什么。
“吱哟”房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细小的身影从门缝中挤了进来。
“将军,都打听好了。这家店果然不干净。他们害怕咱们人多,想要向华山上的山匪报信。让他们在半道上劫杀咱们。”
“魏三,干得好。许节帅就等着他们来劫咱们呢。明天你们遇到劫道的就扔下包袱,不要跟他们计较。看老子演戏。”
魏三嘿嘿奸笑两声,找到一个空铺躺倒便睡。
赵文弁也倒头睡下。
许将军的计策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如果能够成功,自己的赏赐怎么都不会少。节帅向来都是个大方的人。此次事情若能成功自己的位子也该动一动了。捞个一州刺史的位子也说不定。
房间里一时之间打鼾声四起。沉静的夜色中有一匹快马从客店的后门匆匆的冲出。马蹄声嘚嘚响起,越来越远。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老板娘站在门口,感受着暖暖的春风。嘴角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
这个动荡不休的年代想要生存下去,总是那么的艰难。
许久她才关闭木柴扎成的后门,蹬蹬蹬蹬几步走回正房。含着笑意睡倒在硬如石头的板床上。
明天过后,自己的日子应该回好过一点吧。她临睡前痴痴的想到。
梦中似乎有大把大把的金子砸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