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相,你是想当着本单于的面,挑唆我与老族长之间的关系吗?”赛珂单于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
秦骧将酒香四溢的美酒端在赛珂单于和老族长二人面前,朗声笑道:“大单于,换作我是你,我会让老族长率领一万铁骑留在燕北草原,镇压不肯臣服的部族,防备中原趁虚而入;自领其余的大军回到晋北草原,一来布防詹北河谷,二来收拢因黑鼹、云弦、东望和金犼四部叛乱而离散的旧部。而不是在这里,等着燕国和中原的使者前来送钱、送粮!”
“秦国相巧舌如簧,本单于可是领教过的!”赛珂单于露出了不予置信的神色,笑着抓起地上的酒坛子,猛地吸了一口酒香。
“这是燕州郡特产的烈酒‘烧刀子’!”秦骧笑着说道,“传闻此酒的酿造之法乃是传自中原酒祖杜康,饮此酒就如口吞烧红的刀子,入腹中有如刀割、火烧一般,真称得上是烈酒中的烈酒!”
“哦?有这么厉害?”赛珂单于饶有兴致地闻着酒香,嘴巴刚要贴到坛口,却被老族长一把拦下。
“大单于,这酒是中原人酿造的,我们鹰戎健儿怕是喝不惯的!”老族长瞪了一眼秦骧,劝诫道。
秦骧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从赛珂单于手中拿过酒坛,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也没在口中含糊,直接就咽下了肚;不一会儿,秦骧的额头上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泛起了红晕,再度盘膝落座,手扶额头。
“真是痛快!”秦骧的拍了拍自己的通红的脸庞,眼神迷离地看着赛珂单于和老族长,“这酒真如其名,‘烧刀子’——烧口、烧喉、烧肚、烧心!然而痛快归痛快,秦某这般喝法,却是有些不计后果!”
“秦国相,你究竟想说什么?”赛珂单于听出了秦骧话中有话,右手支着脑袋斜眼看着他说道。
秦骧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单于向左部的复仇就如饮此烈酒,虽然逞一时之痛快,但却遗患无穷。其一,哈勒温部被歼灭,彻底打破了草原上的势力格局;从表面上看,贵部的这次突袭是消灭了多年来的竞争对手,但是也使得贵部的实力有所削弱。”
“草原上本来是两头猛虎,各自统领着一群狐狸和狼;现在两虎相争,一头猛虎倒下了,所有的狐狸和狼看似臣服于剩下的那头猛虎,但这头猛虎也已经是精疲力竭,亟需舔舐伤口、恢复元气。”老族长说道,“能从燕国、中原得到物资补给当然最好;可若是我们长时间留在燕北草原,老夫只怕更多如黑鼹、云弦这样的部族会趁势而起,群起而攻之,将我们逼入绝境!”
秦骧脸上绽着笑容,朝老族长竖起了大拇指:“所以说,鹰戎右部之中,独独老族长一个明白人!古勒廓部在与哈勒温部的争斗中损失了不下两万的精锐狼骑;晋北草原上王庭被毁,这个时候应该是古勒廓部的威信最为低迷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