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上帝关了你一扇门,肯定会给你开一扇窗户的!
周心悦现在就背着个没装多少东西的背篓唱着不知名的流行歌曲一路往村外的小河走去,想到自己成功的做成了第一笔生意,心情那个舒畅啊,比当年毕业带学士帽还有成就感。
张兰毕竟是在外走动的生意人,对周心悦看似狡辩实则带着大道理的话十分重视;她家是村里对外连通最便利的人家了,家里养着两匹马作为代步和运输工具,从周心悦的话里她想到了村里的畜生禽类,当下拍板以三毛钱一个收购了周心悦姐弟俩手里的四十个鸡蛋,加上她家里的,准备送两个孩子去镇上上学的时候去医院的妇产科转转。
四十个鸡蛋卖了十二块钱,周心宝拿了十块,剩下的在他的建议下买了两包盐,一包味精,一大把细细的干粉条。
想到这儿,周心悦的歌也不唱了,闷闷的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儿,用完了所有的钱才知道,在镇上的学校里一天三四块生活费根本就吃不了什么!人家罗晓杰一周的生活费是三十块,他还吼着不够吃,那小宝带的十块钱能吃个啥?
心思不在走路上,踢着踢着,脚上就踢到了一个拳头大的石头,因为用力过大,石头顺势飞了出去,她也捂着脚趾蹲到了地上;
“我的妈呀……”眼泪飞出了眼眶,“TM的真疼啊!”仗着周围没人,周心悦低声不停的咒骂着,一屁股坐在碎石子路上,捡了手边的石头扔了出去,“扔掉你个烂石子。”
可孩子气的动作下一刻便停顿了,整张脸上飞起了红霞,这可不是激动的,而是羞涩的;扔掉的石头正中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桥边的年轻帅哥身上,她还认识这个帅哥:任涛!
站到近处才看清这个任涛长得很帅气:起码一米七几的高瘦身材,剑眉星目,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泛着粉色,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黑色长袖T恤和黑色看不出材质的长裤很破旧,但一点儿也不妨碍他身上那淡淡的忧郁气质;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正把玩着她刚刚扔出去的那颗石子。
周心悦在心里大呼:真是妖孽啊!长得这么勾人。
两人一坐一站,就那么僵持了好几分钟,河边的这条小路唯一通向的道路只有桑树沟,再有就是顺着河道而上的任家,这个时候任涛出现在这儿是为什么?
周心悦看不出任涛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但坐久了屁股被咯得慌,只好撑着地艰难的站了起来,脚尖的痛楚让她痛嘶出声,眼泪再次没预兆的飙飞出来,若不是前方站着个优质帅哥,她一定会不顾形象的再次坐到地上去。
任涛听她的痛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顺手将石头扔到了河里,人高腿长,几个大步便来到了她的身边;周心悦心花怒放的伸出了右手,倒不是她花痴,而是她本来以为依任涛的那副“拽”样一定不会理她的,谁知这个男生还不错,小小年纪绅士风度还蛮好的。
出于惯性,当然会伸出手来寻求帮助了,可她的想法显然不代表别人的做法!任涛眼神一闪,压根不理会她的纤纤玉指,顾自拉着背篓沉声道:“放手!”
他的声音低沉性感,像是大提琴般悦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肩上的拉力告诉她,任涛在试着扯她的背篓!
“干什么?抢东西?”周心悦自己都觉得荒谬,抢一个背篓几包盐干什么?连一把瓜子儿也没有,却是顺势松了肩膀让任涛能顺利的拉出背篓。
“走吧。”任涛拿了背篓挎到背上,眼神盯着河上那条五六米宽的木质小桥。
“去哪?”周心悦随着他拉背篓的力量站起了身子,直觉的反问,看到他的目光之后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你要送我?哦哦,好。”
思及周心宝说过的关于任涛的话来,周心悦起身带头在前面一瘸一拐的走着。不管她走得快与慢,任涛都背着背篓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周心悦偷偷回头看了好多遍,任涛脸上还是那副表情,脚下的速度也一直不变,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眼看前面就是树大林深的野人山了,周心悦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任涛会不会起什么歹心?
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小宝也说过这个任涛经常会送以前的自己回家,要想做些什么不就早做了?
再随即,心里又泛起了疑乎,会不会这个任涛和周心悦以前本来就做了什么啊?
可这任涛也看不来有什么亲切的表现啊?再说了,这人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胡来的**啊?
……
周心悦觉得真心混乱了,想着便来到了一座大陡坡,累得她没心思胡思乱想了,专心的看着脚下的山路,害怕一不小心就直接重新“回”到山脚;不知是身后有人的原因还是怎的,心里莫名的安定,爬山也没有最初的浑身瘫软的感觉了。
好不容易终于站到了山顶,周心悦累得不行,呼吸都像是拉动了胸臆间的五脏六腑,鼻尖吸进的冷空气更是让人觉得头晕脑涨,豆大的汗珠一粒粒从额上滚落脸颊;沉重的呼吸声让她身后的任涛脚步一顿。他心里也满心的困惑,换作以前,周心悦根本不会让他离得这么近,更不会像山下那样轻佻的伸出手掌,第一次和她有这么近的接触,难得她不再避自己如蛇蝎,他总算是沉声多说了一句话:
“歇会儿,我走不动了。”
“哦,”周心悦才不知道他是在心里挣扎了多久才说出的这句话,也不管任涛是否真的很累,她只知道自己很累,累得想坐下不走了。坐下来才发现人家任涛没流一滴汗水,脸不红气不喘的。
野人林山顶的路边只有一块歇脚的大石头,周心悦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以手当扇不住的扇着凉风,想尽办法让自己舒服点;这样过了好半晌,后知后觉的发现没听到其他的动静,一回头,任涛已是不见了踪影,莫非是走了?
周围暗沉的深林中时而传来几声鸟鸣,寂静的林子里偶尔还有簌簌的声响传出,明明下午三四点钟光景,秋天黯淡的天色更让周心悦如置身黑暗之中,一丝寒气从脚底冒出,她的疲累和炎热飞到了一边,额上的汗珠也化作冷汗涔涔而下。
“任涛!”难怪说以前任涛要送周心悦回家了,这个林子是一个小女孩敢过的吗?
没有回音,反而林子深处像是有东西要窜出的簌簌声愈发的近了。
“任涛……”饶是周心悦活了那么二十多岁年纪,这时候声音也开始打颤,带着浓浓的哭音。“任涛,是你吗?你应个声好吗?”
还是没有回音,周心悦快哭了,背篓还在任涛的身上,野人山翻过还有一片松树林,那里更黑,更暗,她真的没勇气继续走了。
簌簌声逐渐变大,成了沙沙声……
“妈呀……”周心悦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惧,林子就像是魔鬼大张的嘴巴,欲择人而噬,惊恐的叫了一声之后转身逃窜;眼前却是突然瞄到一个巨大的黑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