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莫说这些见外的话。”严氏心中了然,自不会推托。
嫁夫随夫,她既已嫁入侯府,自当荣辱与共。所幸,祖父让祖母、嫡母看在侯府的份上,多给她备了些嫁妆。正如两位小姑所言,只要经营得当,饿不着。
若想活得体面些,舍得掏钱即可,不是什么大难题。
“对了,妹妹,为何长辈们唤郡主时喊的是大名?”严氏真心不解,“郡主无字?”
“怎么可能?”两位姑娘对望一眼,同时摇头,“但其中原由我们也不知,反正我等要尊卑分明,唤她郡主;别的,长辈心中自有计较,我等不曾多问。”
严氏见她们一脸茫然,不似作假,点点头不再多问。
三人正说着,管氏也来了,偏厅里顿时热闹起来。管氏和严氏才是侯府未来的掌家人,五姑娘是协助与学习如何管家。
有管氏在,四姑娘如兰见没自己的事了,欣然辞别众人,到北院去见母亲和阿娘。
按规矩,等三嫂对管家一事完全上手后,她就不必留在侯府操劳了。阿娘凤氏亦然,长公主府有府官约束监督主子们的礼仪和规矩。
这阵子,她和阿娘日日往侯府跑,是因为父亲伤重,府官才没有阻拦。再过些天,无论父亲的伤势好与坏,她们俩都得回长公主府待着,轻易不许出府。
这没什么,她已经习惯了。与二嫂来到北院,得知父亲已经躺下歇息。二哥带着儿女返回院里,凤氏想和儿孙多些相处便跟去了,三娘、四娘也各自回院。
此时的北院,只剩下母亲姜氏在倾听医官的叮嘱。如兰上前行了礼,唤了母亲,而后乖巧坐在一边旁听。
等医官详述完,已经是一柱香的工夫。
等他离开,姜氏屏退旁人,目光温和地望着四姑娘,“兰儿可是有话要跟母亲说?”
“是呢。”如兰起身屈膝,浅显笑道,“母亲慧眼。”
“行了,知道你嘴甜。”姜氏笑道,“说吧,何事将你困在母亲这儿?”
亲娘在,她不去,必是心中有事。
“母亲,三嫂嫂刚进门,对府里的管家方式不太适应。二嫂嫂平常又有一双儿女要牵挂分心,难免有些方面顾全不到。望母亲多多留神,勿出了岔子才好。”
托母亲和阿娘的福,如兰熟读诗书典籍,在外又与贵女们打过交道,多少能够理解侯府的尴尬处境。
她与六弟受长公主府的庇护,侯府的兄弟姊妹们头上却顶着一把利刃,随时有刀斧加身的危险,不得不处处谨慎,小心提防。
三嫂出自严府,严府的老太爷是当今太子太傅,不得不防。
“好,母亲知道了,这阵子辛苦你和小五了。”四姑娘的细心和手足之情,让姜氏颇觉欣慰,“你三哥的亲事已了,接下来,你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
顿了顿,缓声问道:
“婚姻大事,本该是父母之命。但母亲今日想问问兰儿,你心里可有意中人?”
若有,她做嫡母的尽力替这孩子争取一下。
如兰是女孩,与三郎长嘉不同,女儿家的名声经不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