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中,从微波炉里拿出一瓶新温的牛奶放在她身前,然后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揉了揉她头发,“好,款儿姐。”
……
到了下午。
一天之中最温暖的时候,果然有人送菜上门了。
但方野被白梨喊着去睡午觉了。
她时刻谨记着他头疼的毛病,恨不得一闲下来就让他休息。
所以,一听见门铃声,白梨就自己穿着大衣跑到院子开门。
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个司机。
不过他推着一架购物车,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菜品,看见白梨,他也不觉得奇怪,镇定的笑着问好:“白小姐好,我来送些食材。”
白梨很少被人这样称呼,以前年纪小,就算去购物,最多也就是被人成为小姐,带上姓氏这还是头一遭。
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你好……嗯……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叫常立,你叫我小常就好。”
常立。
白梨在心底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并且她猜常立应该不是司机,而是类似助理的角色。
暖冬的风比夜晚缓和一些。
常立将推车推进院子里,满满一车的都是过年可以用到的食材。
但白梨到底还是没叫小常,而是非常礼貌的称呼他为常先生。
在小常快离开时,白梨忽然叫住了他:“常先生,麻烦等一等。”
常立愣了愣,拿着车钥匙转身,笑眯眯说:“还有什么事情吗?”
白梨思忖了一下,轻声说:“就是,我想请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方野平时出去吃饭的话,会比较爱吃什么,或者什么样的菜系。”
闻言,常立面色如常,笑着说:“啊,老板几乎什么都吃的。”
白梨点点头。
果然是不挑食啊,难道连一点点偏好的口味都没有吗?
她刚想再问。
常立却忽然又说:“因为老板没有味觉。”
这不是他猜测的。
他是亲眼见过的。
方野在海外谈矿产问题被刁难的时候,曾被逼着吃了无数当地最难以下咽的食物,但都能面不改色。
他看着都觉得难受,不停想找些能压下苦味酸味的食物。
方野却淡淡地说:“不用麻烦了,我没有味觉。”
后来,常立才知道,这是头疼遗留下来的并发症。
庭院像是完全安静下来。
画面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控制。
谁也没有说话。
送走常立后,白梨关上门,耳边就只剩下那句——老板什么都吃的,因为老板没有味觉。
气氛忽然就变得死寂。
白梨怔在原地。
忽然想起了男人喝中药的画面,她只尝了几滴就苦得舌尖发麻的东西,他能面不改色的一口气喝完。
即使吃到小时候喜欢的东西,却没有任何感觉。
原来是这个缘故吗?
失去味觉……却又要每天进食。
白梨没敢去想那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