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到唐婉进来，亲切地道：“婉婉，来来来，万华的老穆刚走，他给奶奶捎来了顶好的信阳毛尖新茶，一起品品。”

唐婉拘谨地在茶桌边上坐下，小心抿着绿茶，低声道谢：“谢谢奶奶，很好喝。”

唐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么多年，见了老太太这么多次，什么时候能有一杯老太太亲手泡的茶喝？

茶室里，茶气氤氲，鲜嫩的香味环绕外，还有一股腥中带着清凉味道的香气，弥漫缭绕。

老太太介绍道：“闻到味儿没有？这是有人给奶奶提来的香，叫什么龙涎揽月。名字悬乎着，其实就是龙涎为主味，辅以沉香调出来，倒也有点韵味。”

她还半真半假地埋怨道：“你看你这孩子，就不跟奶奶亲近，也没见你提个茶呀香的孝敬过奶奶。回头走的时候，提点走？”

“不用不用。”

唐婉慌忙拒绝，眼泪差点下来。

这回的眼泪可不是激动感动，那是委屈的。

老太太说她没送过，并不是的。

几年前，唐婉拿人生中自己赚到的第一笔钱，托了好大的关系买到当年最好的祁门红茶。

她兴冲冲地去送给奶奶，连面都没见着，就被打发走了。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后来当月的例会时，唐婉注意到唐家主宅的保姆在煮茶叶蛋，一股祁门红茶特有的苹果香味从锅里传出来。

上去问了问，唐婉眼泪就掉下来了。

老太太听说是唐婉送的茶叶，别说喝了，连拆开看看都没有，直接扔给了保姆，说是喝也好扔也好，反正不会是啥好东西。

保姆不喝茶，又不舍得扔，就拿去煮了茶叶蛋。

为这事，唐婉眼泪流进了心里，自此再也没送过东西给老太太。不是不想送，是不想再伤一次心。

当着老太太的面，唐婉自然不能提这事，只能唯唯诺诺算完。

老太太兜兜转转半天，从茶叶说到香再到衣服最后是摆件，始终没能说到正题上，似乎在纠结，在为难。

“哐当”一声。

一个声音，从老太太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