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小时后,昆明机场到了,四个男人下了车,只剩下江晓芙和大弟弟江晓丰。
“姐,你这几年真的在P大吗?为什么会选择这里?”江晓丰问。
“离家出走的时候我本来是想回家的。可我不想给陆平原机会。”
“你不给他机会,可也没必要躲着我们啊。”
“如果他知道我回娘家了,一定会来找我的。这个男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
“这样的性格不好吗?如果他不是这样的性格,又怎么可能百折不挠地追求自己的事业?如果没有这种毅力,又怎么可能做出成就呢?”
“我不需要一个工作狂。没有夫妻团聚,没有天伦之乐,没有朋友相聚,挣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可是,没钱连命都保不住啊。你都不知道,没有能给爸爸更好的治疗,我和弟弟有多后悔。”
“得了绝症,要么就治疗过度,要么就治疗不足,可也没人给个标准。你说没钱就没命,可有钱也不一定就能活命。你说,我们人活一世,能吃掉多少东西?那些房子,车子,又能带走吗?这些身外之物,值得男人牺牲所有的一切吗?”
“反正我是搞不懂你。我觉得你应该跟姐夫复婚。”
“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我才不和你们联系的。你们根本不了解我。”江晓芙说,“我就不应该露面。我一个人生活挺好的。”
“你真打算以后就这样孤独终老吗?老无所依很惨的你知不知道?爸爸如果不是因为生了三个,住院都没有人照顾的。”江晓丰说。
“我都想好了,如果真的生了绝症,就自己躲到深山老林等死,不给别人添麻烦。”
“说得倒简单的。病得动都动不了的时候,到谁给你做饭,谁给你洗衣服洗碗啊?”
“我不会给自己病得动不了的机会。我会坚持锻炼,健康饮食,规律作息,争取做一个健康的老人,不拖累别人。”江晓芙说。
“说不过你。”江晓丰摇了摇头,“你这人,就这么爱一意孤行。那时候让你别嫁那么远,你也不听。”
“谁叫妈妈把话说那么难听。本来没想嫁的,听她那么说,我反而非嫁不可。”
“好吧。但你一定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还有两个弟弟,还有妈妈在背后支持你。”
“你现在没有成家,还是我弟弟。但成家了,就不一定是了。你看江晓落,他和我讲话的时间都没有,光围着那个彭冰。他现在完全就是个外人了。我觉得我的小弟弟被别人抢走了。”
“那是因为你并不接受彭冰。如果你接受她,你就会觉得,你并不是失去了一个弟弟,而是多了一个妹妹。”
“谁稀罕那么俗不可耐的妹妹……”江晓芙说。
“可千万别这么说。她可是踏踏实实在生活的。任何人的生活都是要落实到穿衣吃饭上的,如果不落实在这上面,感情不会长久。”
“可我和陆平原的感情折在这穿衣吃饭上了。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江晓芙说,“也挺傻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以为我还喜欢《甄嬛传》。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斗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
“我觉得这剧就写得挺好,情节跌宕起伏,文笔也很美,虽然很多片断都是从古文中仿写而成,却非常贴合书的情境。”江晓丰说。
“为什么非要和我唱反调?懒得理你。”江晓芙有些不满,她将椅子放得更低一点,闭上了眼睛。
“不是唱反调,不同意见而已。一早就想问了,你选择在P大附近租房写作,是不是因为肖睿的妈妈是P大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