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酒楼中,陈志一边喝酒一边在心里算账,逐个筛选名单。
别驾司马阳,典型的墙头草,目前中立派系的脑。
城里的文学博士与医学博士,也就是负责教书育人的文官和医官,倒也基本都是中立者。
大多都是些没什么实权与油水的职务,花铁心都没兴趣拉拢抢夺。
只有分管用地规划与土地分配的司田参军卞睿适勉强算个人物。
但这位老先生也是前任别驾司马渊保下的遗老,怕是也撑不得多久。
至于旁的,长史刘文易、通判、录事参军、司功、司仓等各曹参军、各坊市的市令市丞等官员,以及整个府军体系上上下下,都已被花铁心渗透得全军覆灭。
等盘算得差不多,他酒足饭饱起身打道回府。
陈志心里初步确立了几个花派中边缘人选的名字。
这些人虽然投靠了花铁心,但并不受重视,没捞到多少油水。
如今自己虽然势弱,但正因如此,早点投靠将来才能获利最多。
咱这叫原始股!
只要沟通得当,晓之以理,诱之以重利,总会有些墙头草会试探着两边捞。
这些人的手一旦伸了过来,再想舒舒服服的全身而退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陈志有办法将那些边缘试探的选手统统全部拉下水。
明天先从卞睿适开始,务必迈出重要一步。
至于今晚怎么过,他倒也有想法。
甭管司马阳怎么想,全员卷铺盖去司马明的房间里打地铺。
你个老墙头草有本事就把我直接赶走!
结果等他回到司马府,却现根本无此必要。
南角别院里除了抚琴与有德之外,又多出一人。
正是被支去给司马明当家庭教师的鸿老。
此时老先生正在院落里指点抚琴练刀。
抚琴手中握着有德的制式唐刀。
她斜跨方步,侧身对着小院角落的木人。
哈!
抚琴一声娇叱,长刀斩出。
特制的木人被留下深深的伤痕。
鸿老捋须点评,“气势很足,但没将你炼气二重的修为挥到极致。刀乃百兵之王,女儿家练刀,重克服内心的柔弱。无论是身体上,又或是心理上,想要做到男子那般的豪迈与一往无前,你还需多加锻炼。”
陈志悄悄进门,并未打搅,只是静静的看着。
鸿老先抬头晃眼看陈志一下,没打招呼,继续与抚琴说道,“深呼吸,将面前这木人想象成你最恨之人。你恨不得将他磨碎成肉末,将他挫骨扬灰。现在……砍!”
抚琴再是踏步,双手举刀高高扬起,看似柔弱的小臂迸出惊人的力量。
“老畜生给我去死!休想伤我主公!”
这一刀下去,刀刃上带起抹流光,仿佛劈了个空。
险些摔个趔趄的抚琴茫然抬头,纳闷不已,“我怎么砍歪了?”
话音刚落,那木人上半部分无声无息的滑落,斜面断口处光滑平整。
木人竟被她轻易斩断成了两截。
抚琴捂住嘴,“咦?”
鸿老笑着拍掌,“不错,女娃娃孺子可教,有些悟性。”
抚琴点头,“谢谢鸿老!我一定再接再厉!”
说完她手中的刀不由自主的脱落,却是这全力一刀在不知不觉间耗尽了她浑身气力。
陈志让抚琴自去休息,与鸿老聊过一阵。
原来,鸿老白天时听闻了昨夜的刺杀之事,决定彻底放弃自己在司马府中的身份,强行请辞。
司马阳乐见其成,当场一口答应下来。
不曾想鸿老转头便收拾行李住进了南角别院,他竟是要成为陈志的近仆,决定在有生之年里一直保陈志的安全。
陈志心下又是不解又是感动,“鸿老你这……”
鸿老无所谓的摆手,“我不必你报答我什么。我只不过心念念着放不下老主人的遗愿而已。我家中并无后人,倒也是无牵无挂,只求个平生无憾。”
“我年轻时曾拥有过筑基九重的功力,如今虽已退化到筑基六重,但爆命力亦可短暂恢复九重修为。我倒要看看,花铁心的百万银两能从外面寻来何种层次的高手,敢不敢与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玩儿命!”
老头身上凛冽杀气一即收。
陈志不知说什么好,却只能表示感谢,并暗下决心绝不能让鸿老走到燃命爆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