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聪走前两步,往锅里舀了两瓢水,随后三人退往床边坐等,任其自燃着。
霓虹灯还在闪烁着,袁伟跟彭侨跟着曲子哼唱着。他们好像什么歌都能跟上调,蒋聪就完全不行,没人时还可以自我陶醉,有人时就得悠着点……
像此时他就只是静静的听着,所以当水煮沸翻腾时,他是最先察觉的。
蒋聪跳下地,三两步窜至长桌边,端起锅往盆子里倒了大半的水,又各自给他们兑了些冷水,就蹲下来开始清洗餐具。
餐具看着名目似乎繁多,但其上只是些浮灰,三两下就清洗完了。随后他端起水盆,开了房门后左右张望了一眼,见没人经过便直接将水泼了出去。
他不是怕被人看到,而是怕泼到别人身上。
虽然门前堆着码钢弯管,但他一点也不担心它们沾了水会生锈,因为别人门前的地上,都有很明显的泅湿印迹,显然是并不禁止如此的。
看了眼锅里的水,还没有烧至沸腾,蒋聪放下水盆,走至床上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又是他最先察觉水烧开了。只是这次他没再跳下地,而是用手肘捅了捅边上的彭侨,好心提醒道:“水又烧开了。”
轻声哼唱的两人定睛一看,歌声没有停歇的下了床。他们来到长桌边,关了电炉子后,开始给洗过了的餐具消毒。
在缺乏厚皮手套的时候,用开水给餐具消毒,看着似乎很简单,但做起来很难,因为烫过的东西很烫,很难从水里拿出来。
两人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做完了这件事,期间蒋聪抱臂胸前,在一边大模大样的看着戏,还不时点头赞许,那派头很是欠扁。
“你小子奸猾的很啊!”彭侨吹着烫红的手指,斜瞥着蒋聪。
“我真的很想打你啊!”袁伟也在吹着手指,虎视眈眈的看着蒋聪。
“说我唱歌难听?还要给你们钱?你们唱歌就好听吗!”蒋聪依然抱臂胸前,冷笑一声,态度很是强硬。
“打不打?”彭侨偏头看向袁伟,征询意见。
“打!”袁伟大叫一声,直接就扑向蒋聪。
“你们…”蒋聪脸色大变,色厉内荏的大喝,‘敢’字还没出口,就已经被抱住了双臂。
三人扑腾到床上,很是疯闹了一阵,将三床被子弄得起起皱皱,凌乱不堪。
直到蒋聪开口讨饶,这才终止了战乱。作为战败的一方,蒋聪还得吞泪埋了委屈,来给大家做晚餐。
条件有限,他们的晚餐很简单,就是煮了一锅面条,一锅纯纯的面条!
虽然面条里啥也没有,但早已疲劳饥饿的三人,谁都没有嫌弃,很是美美的撑饱了肚子。随后由蒋聪洗了碗。
他们打算出门晃晃,感受一下这里的夜色,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马路上。
此时天色早已黑透,寂寥的夜空里,点缀着几颗寒星。
路灯间隔很远的亮着,慢慢延伸至视线尽头。
因为害怕工厂大门会突然关闭,他们就在大门一侧驻足逗留,看疏淡的来来往往的车。
清冷的夜色是如此的侵人肺腑,他们的心中总有股莫名的落寞与孤寂缠绕。沉默着谁也不说话,时而抬头看着夜空,只有来往车辆时晃眼的光亮,能够让他们麻木的心舒缓。
他们就这样站着、蹲着、看着、想着,时间悄然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