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别上车,苏藏锋发动车子,随口道:“想吃什么?”
莫嫣然瞟了他一眼,正好瞟见了他那带着几道红印的脸颊,又是感到一阵好笑,急忙别过脸去,好不容易将笑气给沉了下去,闷声道:“随便。”
“那好,那就听我安排了啊!”
苏藏锋回了一句,车子加速,开出了停车场。
莫嫣然不置可否,她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一向都是追求心境平和,随遇而安的思想境界。
任由车子开着,莫嫣然凝视着车窗外的夜幕,默然不语,心绪飘飞到云端去了,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发现窗外冒起了白烟,到处都透着一股迷蒙感,那让莫嫣然不由得诧异了。
“这是……怎么到这种地方来?”
“吃饭啊!”
莫嫣然皱眉,身处在车窗里,外头的声音和味道其实微不可闻,但是莫嫣然还是感觉到了不自在。
莫嫣然没有来过这种地步,但却一眼便看出来,这里是闹市,而且是属于那种城市的最底层人员聚集和往来的地方。
那些飘散在空中的烟雾,是沿街摆放经营着的烧烤炉子里冒起来的,不止是这些,小炒摊子同样是在冒着水汽雾气,和外头庞杂的人流汇聚成一片,热闹,但却也透着一股浮躁和粗俗。
“到这种地方吃饭!?你什么意思?”莫嫣然皱眉道。
苏藏锋一边寻找着停车位,一边道:“怎么,看不起这种地方?呵呵,你不是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么?怎么不能在这儿吃?”
“我不是看不起这里,而是觉得这里不干净,不卫生,不安静,不安全!”莫嫣然一口气说出了四个理由。
苏藏锋在路边把车子停下,而后看向莫嫣然,道:“全都是借口,不是吗?如果这种地方真的如你所说的这么不堪,那这些来往的人是怎么回事?他们全都是瞎了眼的还是傻的?呵呵,这里是市井之地没错,但是咱们谁不是凡夫俗子,谁不是市井之辈呢?你敢说你这辈子除了今天之外,绝对不会造访像这里或者是比这里还要更加不堪的地方?下车吧,这里才是最好的地方,因为不需要矜持和讲究。”
苏藏锋当先下车,莫嫣然咬牙,稍稍迟疑,知道自己不下车都不行了,那家伙一番话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不下车的话,自己可就成了不堪的人了。
一打开车门,才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声鼎沸,鱼蛇混杂。
到处都是各种穿着廉价衣衫往来的人,单车,电动车,汽车,在同一条街道上拥挤着往来着。
各种各样的人要么是在和身边人说笑着,要么就是在高声叫嚷着,而两边街道的那些档口,不停地冒出裹着各种味道的热气和烟雾,熏得莫嫣然直皱眉头,难以呼吸。
不想多停留,莫嫣然低头捂鼻,追上苏藏锋。
苏藏锋回头看了眼,无声笑了笑,而后再一家海鲜店门前停下脚步,就近在一张桌子上坐下,抬手招呼着:“老板,点菜!”
“来了!”一个在炉火边翻朝着什么的汉子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
“坐啊!”苏藏锋倒着茶水,随意地招呼道。
莫嫣然道:“这里的桌椅有多脏,你自己感觉不到么?”
苏藏锋淡然道:“我知道,但是到了这种地方还需要介意这么多么?或者说,就算是脏,你的这身衣服,难道就金贵到不能沾上这点灰尘污垢的程度了?”
莫嫣然皱眉,没有接话。
苏藏锋自顾用茶水洗着杯子,道:“嫣然,你不是醉心于佛经么?难道佛经里没有提过着相这一说么?难道你不觉得,现在你着相了么?”
莫嫣然闻言,突然神色微动。
苏藏锋无声笑笑,提着一次性茶杯喝了一口,而后再次抬手喊道:“老板,菜单,啤酒!”
“马上来!”
莫嫣然抿了抿嘴,看向四周,这里,是一个她怎么都难以接受的地方,但是苏藏锋的话,却是让她若有所悟了,隐隐还觉得,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但是对于生活考究得近乎有洁癖的莫嫣然来说,想要适应这样的地方,终究不容易,她迟疑了半晌,才取出了纸巾,铺在了椅子上,而后小心翼翼地坐下。
苏藏锋看着她那如履薄冰一样的举动,呵呵一笑,并不再多说,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四周,对这市井之地,似乎是乐在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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