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和闲扯已经铺垫得足够多了，此时关上了房门，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地说话了，和对方喝了一杯茶，也算是表达了自己的善意，苏藏锋终于选择了直截了当。

而同时，苏藏锋也看出来了，这莫如是并不是一个喜欢玩虚假套路的人，反倒洒脱和随性，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藏着掖着反而落了下乘了。

“前辈，对我知道多少？”苏藏锋道。

莫如是放下茶杯，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烟。皱巴巴地，红色的包装盒，上头是闪烁着金光的两个字，战神。

这倒是苏藏锋没有见过的一种香烟，但如果苏藏锋知道能抽得到这种烟的一般都是些什么人，，他一定会对莫如是的评价有所改变。

“来一根？”莫如是抖出一根烟道。

“没习惯，伤也还没好利索，谢了。你随意。”苏藏锋摆手道。

莫如是也不客气，往嘴里头叼了一根，用五毛钱一个的打火机咔嚓一下点上，大吸了一口，朝天吐出一口烟雾，而后嘿笑道：“不抽烟好，回头让我侄女闻到这里头的烟味，少不得又得给我脸色看了。”

苏藏锋不置可否，他并不想再浪费时间扯闲篇，而从莫如是的举动来看，似乎正在酝酿着什要说什么。他干脆让莫如是抽烟，主动提起茶壶泡茶。

莫如是靠坐在太师椅子上，眯着眼睛吞吐着烟雾，显得颇为惬意，半晌之后，苏藏锋倒上了第二杯茶，用特制的杯钳端到了他的面前，还没放下，他直接接住，又是一口喝光。

“香！”莫如是没头没脑地叹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赞烟还是茶，或者是两者的混合。

苏藏锋倒是从容，细细品着这第二杯茶，目光低垂，不愠不火，也没有打算接莫如是的话。

莫如是摁灭了香烟，看了一眼苏藏锋，不无深意地道：“能了解到的情况，我基本都知道。”

苏藏锋微微扬起嘴角，道：“能说具体点么？”

莫如是道：“那可就有的说了。从你出现在深城开始，你经过的事儿还真不少，说不过来了。”

苏藏锋点点头，这话倒是听明白了，意思是在说，除了自己下山之前的那些经历，剩下到现在所做过的事情，这莫如是都查到了。

稍稍沉吟，苏藏锋道：“为什么救我？”

莫如是眨了眨眼，眼中流露出几分好奇，道：“怎么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查你？”

苏藏锋淡然道：“查我只是手段，救我才关系到目的，两者相比，难道不是后者比较重要一点么？”

“呵呵！果然是聪明人，说话直切要害，很好。”

“谢谢，那就请你给我也来个痛快话如何？”苏藏锋放下茶杯，从容不迫地和莫如是对视。

莫如是微微点头，调整了一下坐姿，神色变得严肃了几分，沉声道：“自我介绍一下吧。莫如是，申城本地人，现役华夏特种部队华东分区一队教官，首席。”

吐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莫如是微微扬眉，眼中不无傲然之色。

苏藏锋微微眯眼，华东区特种部队首席教官？这么说来，这莫如是的来头还着实不小。

默默记下了这个名讳，又暗自估量了一下其中蕴藏的份量，苏藏锋便释然了，耸耸肩，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莫如是咧嘴一笑，古怪地笑了笑，道：“除了操练手下的兵，我还有一个职责，就是监察某些恶意破坏社会秩序，危害到社会秩序稳定的恐怖分子。必要时候，还有行动指挥权。”

苏藏锋眨了眨眼，无声一笑，道：“所以你是因为我被恐怖分子给打成半死，才出于职责的需要把我救下的？”

“呃……”莫如是闻言，却是瞪眼了，没想到苏藏锋居然会把自己的话理解成这样，这分明就是另一个极端的意思了。

这小子是在装傻，还是在试探，又或者，是在讽刺？

莫如是脸色冷了几分，哼道：“小子，别跟我插科打诨。你怎么也算是还活着，但是却是有不少人死在你手里了。要是按照这么算的话，真正该被定性为恐怖分子的人，是你！”

苏藏锋露出恍然之色，道：“哦？那照这么说，你是想先把我治好了再制裁我？但这政策未免也太好了吧？”

“嘿！”

莫如是居然是逗乐了，嘿嘿笑笑，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带着沧桑的洒脱和随性，手指头指了指茶杯，又抖出了一根烟来点上。

苏藏锋继续泡茶，莫如是又吸了一口烟，这才悠然说道：“按照一般情况，不管是你还是被你干掉的红刀盟那些人，都是恐怖份子。而对待恐怖份子，我们一视同仁。”

“嗯，不过我注意到了，你所说的是一般情况。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的情况不一般？”

莫如是促狭一笑，道：“别聪明过头了，你的确不一般。但是你的不一般，却不在你个人的武力上，也不在那些被你干掉的人是犯罪组织，你以暴制暴所以自以为是地以为负负得正自己变成正义的了。甚至……”

说到这里，莫如是刻意停顿了一下，幽幽道：“这不一般，也不在你那我们查不到的深城之前的经历上。那么现在，你还能猜到你的不一般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