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冉咬牙道:“多谢大舅了,这么大的场面,你真是煞费苦心。”
“哪儿的话?我是你们的大舅,你们小小年纪就要给你们爷爷送行,我能不出面张罗么?进去吧,不然宾客们也还得在外头晒太阳,这可不礼貌啊。”
方小优忍不住就要说什么,却是被身边的卓律师挡在了她和余博文之间,只能是把一肚子愤怒咽了回去,和方念冉并肩走进灵堂。
“卓律师,如果你没忘记的话,我和犬子才是她们的家人吧?你跟在她们后面,只怕不合适吧?”余博文幽幽吐出一句。
卓守信冷哼,却也没有跟余博文理论,闷头退到了一旁,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死者为大,方念冉捧着方漠风的骨灰盒,方小优在旁,身边便是余博文和余文儒父子,而随着他们缓缓步入灵堂,众多宾客这才鱼贯而入。
无论到场的人里头,有多少人是怀着不轨的心思,至少在这一刻,没有人敢践踏了礼数。
方念冉心头悲痛,已经忍不住掉泪,方小优也早就按捺不住了,低声抽泣着抹眼泪。
方漠风的黑白遗像就在前头,越是走近,这俩姐妹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即使表面上再坚强,她们终究不过是两个花季少女而已。
众多宾客纷纷落座观礼,而丧礼该走的程序并没有什么遗漏或者波澜,方家姐妹在司仪的引导下,完成了所有的仪式,而到了最后,则是主人家对逝者的缅怀,以及对宾客的答谢。
方念冉上台,作为方漠风的本家孙女,第一继承人,她当仁不让,而余博文,从丧礼开始到现在始终是一言未发。
还未开口,方念冉已经是泪眼朦胧,无论此时面对的是些什么人,这始终是最疼爱自己的爷爷,也是自己和妹妹唯一的亲人的爷爷的丧礼,由不得她不心痛。
方念冉深吸了几口气,面前平复自己的心情,而后娓娓开口。
“感谢各位今天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参加我爷爷的丧礼,今天并不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相反,还是我和妹妹有生以来最为黑暗悲伤的日子,因为我的爷爷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
“我和妹妹不过十七八岁,我相信在座的许多长辈比我们更加清楚,我爷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没有必要在这里重复我爷爷的为人和生平。”
“我要说的话其实很简单,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请求你们为我爷爷祈祷,让爷爷在天之灵,庇佑他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以及他最疼爱的两个孙女。谢谢,我方念冉和妹妹方小优,不会辜负你们,更不会辜负爷爷。”
方念冉的表现让不少人意外,包括卓律师。
其实在昨天,卓律师已经亲子为方念冉准备了一份讲稿,正是要用在此时。但是方念冉却是一句话都没有用上。
她没有痛哭流涕地述说方漠风和自己两姐妹的感情,也没有描述方漠风生前在事业上的成就,只是用一番听起来远远不够煽情的话,取代了一场对于她们的处境来说,不可谓不重要的演讲。
卓律师暗自谓叹,方念冉终究还是年轻,不懂得捉住机会,笼络住在场一些人的心。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方念冉对方漠风在亲情上的真挚,也许她不愿意让自己对爷爷的最后一番话参杂上任何的功利色彩吧?
可是,她们俩姐妹放过了这个机会,处境将会更加被动,谁又能来替她们出头,真的庇护她们?
自己虽然是代表律师,但终究是外人,而那苏藏锋,到更接近于他们的家人,可是,那个小子却全无交代地失踪了两天,难道说,真的是临阵退缩,人走茶凉了么?
而就在此时,卓律师心中一惊!
余博文站了起来了!
这是一个怎样的信号,卓律师不用想也知道!
方念冉错过了一个打动在场一些和方家有利益关系的人,或者说的更直接一点,放弃了一个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利益前景的机会,那这余博文现在站起来,不是要趁虚而入,还会是什么!?
方念冉还在台上,一脸神伤,而余博文的起身,也是让她心头一凛。
她皱眉,盯着余博文,这个名义上的大舅,心头愤怒而又厌恶,却还不能发作。
“念冉啊,来,你先下去,让大舅代你说几句。”余博文幽幽道,脸上全是慈祥温和之色,但盯着方念冉的眼神,却是冷漠乃至于冷血。
“大舅,你和爷爷生前并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你来追悼他,合适么?”方念冉握紧了拳头。
“外甥女,大人的事儿,你小孩子知道的不多啊!你刚才说的很好,我很感动,相信你爷爷一定会很欣慰,有这么敬爱他的孙女。但是,有些你没有说到说全的事情,大舅得帮你给个交代不是?不然你爷爷也不安心啊!”余博文一语双关,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劝慰方念冉,但语气却是不容反抗!
“好,那我就听听大舅想对我爷爷说什么。”方念冉看到卓守信在台下对自己皱眉摇头,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并不适合率先跟余博文翻脸。
她默然下台,握住了妹妹的手,死死地盯着台上的余博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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