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罗马带来的。”郎士宁从口袋里拿出画素描的炭条递给苏荔,苏荔接过在边上级宣纸上试了试,感觉不怎么清晰,这得在略硬一些的板纸上可能会更好用一些。她把炭条递给了康熙。
“郎先生带来的东西中也有好的,这个就是。您看,这是炭笔,要是咱们能做出来,有时在外头临时写些便笺什么的,就不用拿着墨盒和毛笔那么麻烦了。这个做出来,其实也是个贱物,给贫家地子弟学习写字也是不错的选择。”
“您说的是铅笔。”郎士宁在旁纠正。
“现在已经有铅笔了?”苏荔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是,德意志已经有了铅笔厂,用石墨加木柄制做的,比我这个炭条好用。”
“你会做吗?”
“原理倒是不难,只是小人不知道大清国有没有石墨。”
“铅笔是用石墨做的?”苏荔瞠目结舌,她一直以为铅笔就是铅做的,不然怎么叫铅笔。
郎士宁也傻眼,他本以为苏荔是知道起源的,原来不是。想想铅笔的起缘倒是太长,一时也不说不清,只好避重就轻。
“是,福晋如果想找的话,小人会写信回去找几个专门人才过来如何?”郎士宁自己可不会,他可不敢乱揽活。
郎士宁不会,但不代表其它人不会,苏荔忙回身看向康熙。
“探矿?”康熙愣了一下,怎么就提到探矿了,试试那只炭条,也画不清,这有什么用?更何况。矿业一直是由朝庭专营地,如果让人来探,感觉总会有些不舒服。
“陛下,您当然觉得这不如您地笔,可是……蕙芷。你写。”苏荔示意蕙芷,蕙芷只会几个简单的字,忙给康熙显白起来,笔也握不好,就像拿筷子一样,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苏荔看看边上有馒头。也不管成不成,顺手在蕙芷画的地方擦了两下,效果不明显,但看得出来,已经擦掉了一些。康熙看看。倒是心念一动,“你地意思是,这可以方便的擦掉?”
“对,这个用于画图纸、还有野外工作时用,对孩子们学写字时也很好。我国地大物博,石墨一定有的,所以找几个人回来只是认什么是石墨而已。”苏荔进一步说道,最后一句是为了迎合康熙而说地。当然也是实话,她也不知道石墨长成什么样,也不知道中国这会管这个叫什么。
“这倒是,大清国什么都有。”康熙点头,这是他深信不疑的,苏荔心里叹息,但还是赔着笑脸,“那你就听苏福晋的话,写信叫人来吧!”
“那个,陛下。都让人来了。不如多叫一些吧!会做铅笔的,会盖房子的。还有会打铁,做玩具地。对了。还有书,他们也有书,不如也带些来,荔儿还没见过外国书呢。”
“行了,你要什么,跟郎士宁说就是了,反正不让他来,他们就不来吗?让他们见识一下大清之富也是好的。”康熙不以为意。
“那是显而易见的,奴婢听说现在欧洲皇室都以您为楷模呢!”
“真的吗?”康熙精神一振,期待的看着郎士宁,郎士宁又不是傻子,马上诚挚的点头。
“小人常听贵族们说,宫庭的化妆舞会以装扮为清国人为荣。”
康熙再次愉悦地大笑起来,他的自信心再次得到了满足,后面的话就好说了,郎士宁得到了引进技术与人才的任务,而作为交换,康熙允许他开办一所绘画学校,虽然他并不欣赏。
苏荔没想到在自己心情这么差时会有这样的收获,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看到一扇门关上了,于是又给她开了一扇。
她解决了铅笔和从欧洲引进人才地问题后,就正式的说说造办处的事,因为是反复推敲过的,她大致说了一下,康熙和郎士宁都认真的听着,不过是加强管理,提高效率的事,苏荔习惯用图表说话,顺手用炭条拿了张略硬的板纸,边画边说,炭条比毛笔真的好用太多,线都画得直一点,字也写得飞快,十几年地毛笔训练,现在苏荔的字比在现代时不知道好到哪了,自己看着都觉得很感动了。
“你是说还是以节源为主?”康熙以为苏荔今天来会提些新鲜的,没想到她还是说些老调重谈。
“奴婢对造办处实在不熟的,只是那天看师傅做活时想到的,师傅们都想留一手,于是奴婢想,既然都怕教会了徒弟没了师傅,那不如把工艺分成几个环节,一个徒弟只教一个环节。这样至少熟能生巧,做什么都快点,再由这几个徒弟一人负责一个作坊,他们只负责那一个环节,最后装在一起就成了,就能批量生产了,而不是一个个的出。最好的给您用,其它差点的您赏人,最差的卖了,可不就是钱了。”苏荔笑着,深吸一口气,本是她喜欢的工作,怎么会这么累,她觉得自己说得快精疲力竭了。
“哦!”康熙明白了,想想,“就是《吕氏春秋》里说地,各司其职?”
“还是您书读得好。”苏荔忙点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