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这无非是因为我军一次只能投入部分力量,一旦我们的武士发起全线攻击,他们的防线立刻就会出现缺口的。”斯汶国王虽然年事已高,思路却非常清晰,这令他的兄弟感到有些诧异,奥斯比约恩原先和其他雅尔一样,都以为国王只是年纪越大越顽固,不肯认输而已。
“可是我们虽然人多,目前填平的沟堑就是那几条,根本不可能同时投入所有兵力吧。”奥斯比约恩还是大胆指出了国王的漏洞。
“这个我自有打算,不过,我需要你帮我准备一点东西……”丹麦国王的白色胡须不住颤抖,脸上露出病态的颜色,似乎眼下只是靠一股异样的热情支持着反常的旺盛精力。
候鸟开始南下之时,斯汶国王将所有王公贵族召集起来,他头戴铁胄,蚕眉状的护目下,细长的眼睛似乎在不断闪烁一般:“这些天我们一直在黄昏发起进攻,敌人一定会以为明天的攻势依然会在黄昏后发生,而我决定明天黎明以前立即总攻!”
丹麦王公都发出阵阵议论,似是不信这样一次攻击便足以拿下约克。斯汶国王见状,神色不动,继续说道:“我们已经用木料加固的船帆制作了许多轻便桥梁,足以跨越约克的护城河,明天,所有拿武器的丹麦人都要参加战斗,我们的攻击将会从所有方向展开,一旦发现英格兰人的薄弱点,就立刻突破进去,向两翼扩大缺口,狠狠敲碎他们的坚果壳!”
国王的话语如同瓦尔哈拉的上好蜜酒,立刻为丹麦人注入了无限勇气,酣斗血战自来为北方人所习,既然无须暴露在坚壁的标枪箭雨下忍受漫长的屠杀,这些流淌着维京血液的北欧战士便不惧与任何强敌交锋,在丹麦武士眼中,英格兰人或许纪律森严,盾墙坚固,然而若论咫尺混战、短兵相接,他们依然不是狂暴的海客的对手。
斯汶国王向自己的宴厅武士们大声许诺道:“为斯汶征服约克,你们必将赢得永世的荣耀和满窖的珍宝!”
这场军事会议随即变成了国王的飨宴,帐殿里的众宾客没有华服的装点和天鹅绒帐幔的包裹,随处可见的是一片片夺目甲光,又为营外的千帐篝火映衬得凛然生威。饮食既毕,众丹麦王公再一次向夜幕下的约克发起佯攻,受到蜜酒造成的微醺影响,丹麦武士的攻击倒比前日更猛烈些,城中的诺森布里亚伯爵甚而一度放下晚餐,亲自披甲登城视察,直到看见黑色潮水般退却的丹麦大军,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