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看客们顿时急了,虽知道这是说书先生故意在吊人胃口,可是又想急着知道官家那边到底怎么了,故而连声催促道:“快些说!说得好了,自有赏钱与你,休要吊人胃口!”
“官家穷啊!”
说书先生慢条斯理的说道:“先征太原,又北征析津府,西征大同,连番用兵之下,有功的将士要赏,战死的将士要抚恤,国库之中哪儿还有钱财再支撑官家亲征西夏?
老朽听我那远房亲戚说,就因为这事儿,官家和李纲李相公已经在朝堂上吵了好几回,也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成。”
台下一汉子猛的一拍桌子,叫道:“我道是什么事!原来是官家缺钱!可就巧了,某家中也算有些余财,愿捐万贯钱财以助饷!某去去就来,这便往开封府中送钱!”
“且慢!”
眼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的家伙根本不按剧本演出,甚至打乱了原有的安排,说书先生也只能临场机变,说道:“纵然你捐了万贯钱财,可是大军远征,又岂是万贯十万贯便够的?
更何况,老朽曾听那远房亲戚说过,朝堂上也有大臣曾经提议要在汴京城扩借金银,只是官家怜我等小民生计不易,故而没有同意。
只不过,官家却也因此而想出了个法子——若是有人愿意出钱打仗,那官家就发给他一个凭证,等灭了西夏之后,便用缴获所得,再加上一些息钱还给他,实在不行,还有上好的战马可以抵用。
老朽还听说,官家曾因这法子与朝堂上的众位官老爷们打了个赌赛,说是官家若能用这个法子筹到百万钱财,那朝堂上的官老爷们就再不会说什么内修仁德使四夷宾服之类的屁话,转而支持官家亲征西夏。若是官家筹不到百万贯钱,那以后就别想着亲征不亲征的了,还是老老实实的留在朝堂上听政为好。”
刚才那汉子忽然又拍了一下桌子,叫道:“什么狗屁内修仁德!仁德可没让金兵退去,倒是官家筑了几座京观,你看现在那金兵可还敢南下?他娘的,某先扑买他一万贯,回头再去找了社中兄弟们一起扑买,百十万贯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之后,这汉子又扫了一众茶客们一眼,说道:“某家不光捐钱,还捐人!这便去报名从军!待吾马上封侯归来,再来这高升茶楼与诸位说话!”
……
高升酒楼的二楼,赵桓笑眯眯的瞧了李纲和李若冰一眼,问道:“百十万贯钱财,可算难么?百万大军,可算难么?”
李若冰不想说话,李纲却苦笑一声道:“臣何时与官家在朝堂上吵过?这说书先生不知道在哪儿听了些子须乌有的消息,便再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真是可恨!”
可恨?
赵桓瞧了瞧楼下那些围着说书先生,连番追问何时才能扑买军费的百姓,却是一点儿也不觉得那说书先生可恨。
最起码,连不转不是中国人的套路都没用上就已经有了这般效果,等到下次再发行战争债券,却不知道要容易多少?
嘿嘿笑了一声,赵桓正想开口说话,一个匆忙赶来的皇城司士卒却带来一个让赵桓大怒不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