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啸一脸忿忿的看了眼姜章云，然后就低下了头。

他在一班同学的注视下，反复的动了好几次唇：“……对不起。”

他声音很小，除了第一排坐在中间的几个同学隐约听见了一点声音，其他的同学根本不知道他有出声。

姜章云蹙了蹙眉：“在办公室里，我们是怎么说的？”

胡啸下意识张了下口，想要反驳为什么不让江宿先来，可话到嘴边，他想到班主任已经知道了江宿为什么动手打他，也知道了那样做的初衷是为了逼江宿走，虽然江宿打人不对，可也是他有错在先，若要追究起来，他和江宿谁也逃不掉。

班主任愿意给江宿一次机会，同样也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不偏不倚，但前提是他们两个人各退一步，班主任不对着班里公开他耍的那些小手段，而他对学校表态不追究江宿打人一事，同时两个人还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互相道歉。

姜章云虽然说话毒舌了点，但很好相处，绝大多数都是乐乐呵呵的，可是一旦碰到班里同学犯了错，她也绝不含糊。

两位明显都有错，有错就得都罚。

胡啸在姜章云耐心的等待下，闭了闭眼，虽不情不愿，但还是对着江宿低头，提高嗓音道：“对不起，江宿。”

一班的同学们全都傻眼了。

明明是江宿动手打的人，怎么先开口道歉的是胡啸。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大家的惊魂未定中，姜章云又开了口，“轮到你了，江宿。”

一班的同学们唰的将视线，齐刷刷的定在了江宿身上。

班主任竟然让他给胡啸道歉，这可能吗？

在班里都在看戏的过程中，提着笔写了两道物理题的林薇，也抬头看向了江宿。

少年站在讲台上，耷拉着眼皮，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

和他旁边局促尴尬的胡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面对班主任的话，他始终没做出反应。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他不会道歉的时候，他冲着林薇坐的地方微抬了下头。

小前桌捏着笔，望着自己的眼睛又黑又亮。

他默了两秒钟，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转向了胡啸，他微鞠了个躬：“对不起，这位同学。”

这下，一班的同学们不是傻了，而是彻底傻了。

他们没听错吧。

那个传闻极其可怕的校霸道歉了。

表情很平静的道歉了。

道歉的时候还鞠了个躬。

姜章云见两个人道完歉了，走到讲台正中间：“江宿和胡啸前几天在厕所门口发生的事，实在是太恶劣了，在此当着全面的面对他们通报批评，同时罚他们两个人，每个人把琵琶行抄一百遍。”

江宿：“……”

胡啸：“……”

全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