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油漆有些斑驳的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
“你们是?”一个垂髫的小丫头探出脑袋来,好奇的打量着孟岩和姜峰二人。
“姑娘,上禀告你家小姐,就说西边的客人到了!”姜峰手轻轻一挥,道。
“哦,是西边的客人,门大爷吩咐了,你们一到,就请你们进来!”小丫头将门全部打开道。
“烦请姑娘带路!”姜峰礼貌一声,与孟岩一道进入了“小雅”书寓。
院子里栽种着两棵柿子树,叶子掉的差不多了,光秃秃的。
墙角闲置一口大大的水缸,估计是主人夏天用来养鱼种荷花的,现在里面估计是落满了灰尘。
院子里还种了一些其他的花草,天色太黑,孟岩也只能稍微认出两种来,大概是牡丹、芍药之类的。
院子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看起来是经常有人打扫。
正屋内,灯火通明,透过厚厚的门帘,一道婉转的歌声从里面传来出来,带一点儿江南的吴侬软语的味道,琵琶伴奏,甚是惬意。
这门达不过是一大老粗,居然也喜欢这个调调,看来,这人爱装是天性。
“两位,谁是姜峰?”
“我是!”
“姜先生可以进去,另外一位在门口等候!”进去通禀的丫头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姜峰点了点头,对孟岩道:“你在外面等我!”
“是,大哥!”孟岩微微一欠身,他倒不是非要进去,这门达跟他有过照面,虽然他对自己的装扮有信心,若是万一认出来,那就麻烦了。
姜峰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襟,掀开软帘,低头,抬脚走了进去,歌声,乐声嘎然而止。
“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搞不定?”
“大人,并非我等不尽力,实在是那小子跟泥鳅似得,滑不溜秋,几次三番从我们手中逃脱,我手底下有一半的的弟兄都折在他手里,我和兄弟们现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打住,我不要听这些,这小子现在什么地方?”门达的声音响起。
“大人,京城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就算知道地方也不敢动手……”
“我问你,他现在在什么地方?”门达的声音有些怒了。
“大人,能否进一步说话?”
“嗯,过来吧!”门达想了一下,一招手道。
“锦衣卫南衙!”姜峰两步上前,凑到门达耳边道。
“什么,他在锦衣卫南衙!”门达闻言顿时一惊,忽然又觉得脑袋通透了,“是那个小子,难怪……”
“大人?”
“好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们几个先待着,不要给我惹事,随时听我招呼!”门达的心乱了,很显然现在情况超过了他的预料,也超过了上面的预料。
这个情况负责了,锦衣卫南衙那是郭怒的地盘儿,从今天自己挨打,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人可能已经见上面了。
“大人,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姜峰按照孟岩说的,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大人,您还有事?”
“我问你,这小子进了南衙之后有没有出来?”门达问道。
“不知道,我们不敢靠的太近,怕被里面的人发现,我们都是有命案在身的,不敢……”姜峰道。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哪儿了?”门达有些怒道。
“是的,大人!”
“滚,滚……”门达破口大骂。
姜峰转过身去,嘴角泛起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一抬脚,往外走去。
“公子爷,药我趁他不注意放进酒壶里了!”出了小雅书寓,姜峰小声道。
“没让他发现吧?”
“没有,而且,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把那个女人请走了!”姜峰嘿嘿一笑道。
“很好,现在就等着明天瞧热闹吧!”孟岩点了点头,“这样你先回去,明天一早……”
“明白了,公子爷!”
姜峰先回去了,孟岩并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这种第六感数次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果然,就在姜峰离开后不久,一个将身穿黑色大氅,身姿婀娜的女人从书寓闪身出来。
孟岩目测身高和走路的姿势,绝不是那个给他们开门的丫头小翠,那应该是这间书寓的主人,秦小雅!
深更半夜的,一个女人单独出门,这可不同寻常,何况,她的姘头就在里面,她怎么撇下里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