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他被小刀戳伤了吗?他能制服全树光吗?
虽然柳夏祭心中早有答案,但失去眼镜的她根本看不清现场发生了什么,和瞎子一般无二,只能趴在地上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
她,得救了吗?
“张若凡,又是你这个臭小子,老子今天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突然出现的第三者让全树光变得更加暴躁了。
果然是张若凡!听到那熟悉的三个字,柳夏祭心头一暖,砰砰乱跳的心脏也渐渐平和了下来,可转念一想,她又有些忐忑不安了。
张若凡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是能打会斗的李小天,他哪里能制服全树光?
“全树光你冷静点!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药?还是被人教唆?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以你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张若凡焦急的声音让柳夏祭十分不解。她无法识别张若凡此时此刻的表情,只能从言语中读出对方的担忧。
“他玛的,张若凡,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神?你以为你了解我?你以为你比我更聪明,更配得上柳夏祭?”暴躁的全树光厉声怒骂,可始终没有动作,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向张若凡叫嚣。
“不,我只是想让你冷静点!你难道不想活了吗?喂,德州扑克你还没赢过我呢,你难道不想把钱赢回去吗?”
到底他们在干什么?张若凡又在搞什么鬼?双眼看不清,柳夏祭都快急死了!
虽然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有张若凡做垫背,她完全可以安全逃跑,但是,逃跑并不是她的风格,至少,如果找回自己的眼睛,她至少可以帮上什么忙!
她怎么丢下张若凡不管?
“眼镜、眼镜、眼镜……到底在哪儿啊!”柳夏祭眯着眼睛,彻底无视周围的杂音,专心回忆起眼镜飞出去的方向,然后像个小瞎子似的在地上胡乱摸个不停。
而这时,那两人的争吵仍在继续。
“赢回来?呵呵,呵呵……钱,钱又有什么用?”
“全树光你疯了吗?你不是最喜欢钱了吗?你不是想把我赢得底朝天吗?”
“少废话,张若凡,我要杀了你!然后杀了柳夏祭,之后,我们就能成为夫妻啦,哈哈哈!”
“你别发疯了!”
“哈哈,张若凡,等你死了之后我们在鬼门关还能再赌几盘,不对……过奈何桥时我们还能再赌!还玩德州扑克,看看我们谁更厉害!!!”
“全树光,你别逼我!”
“啊啊啊啊!!!死吧死吧!!”
全树光的声音越来越癫狂,已然无法正常对话。
火烧眉毛,柳夏祭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形象,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爬来爬去,米白色的连衣裙被地板上粘稠的血液然后都全然不知。很快,她在许秀秀的尸体旁边找到了丢失的眼镜。
“啊,找到了!”
厚厚的镜片上沾满了许秀秀尚未失去温度的鲜血,可柳夏祭顾不得许多,用袖子几下将镜片抹净,赶紧戴在了鼻子上。
终于,她终于能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了!
“诶?”
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废柴少年正和全树光紧紧贴在一起,用并不健壮的身躯为她构建了一处安全的港湾。不过奇怪的是,当她戴上眼镜之后,两人的纠缠很快定格当场,像照片一样停了下来。
因为,他们再也不需要相互伤害了。
已经结束了。
噗!
一个奇怪的沉闷声音响起,只是听着那声音柳夏祭就觉得疼。
那似乎是血肉被撕裂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柳夏祭的脑袋翁的一声宕机了。
透过模糊的镜片,她看到,张若凡摇摇晃晃的站在她面前,背对着她,衣襟被殷红的鲜血浸染,右臂更是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大口子,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她更看到,那把夺去了许秀秀生命的水果刀已经被鲜血完全染红,赤红的颜色比泡在大染缸里更加醇厚。
“张若凡!”柳夏祭失声惊叫。
砰。
那名少年应声倒地。
紧接着
叮铃,叮铃……
那是彻底卷了刃的水果刀掉落在地的清脆声响。
……
……
张若凡喘着粗气,深深弯着腰,用左臂拄着膝盖,好让站都站不稳的自己不至于倒下。
摔倒在地的人当然不是他,而是全树光,他现在虽然虚弱,却还能勉强保持站立。
“呼、呼……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