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军大帐之中,会议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秦怀玉扫了大帐内一干将校一眼,澹澹的说道:“蓝田大营在长安城附近,你们当中有些人或许出自关陇世家大族,或许叛军当中有些人是你们的亲朋好友,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但从现在开始,要摆正好你们自己的位置,叛逆不仅仅自己会死,连你们的家人也会死。你们现在跟在朝廷身后,那就是你和你的家人能活下来,那些参加叛逆的人会死。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大帐内众将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复杂,这里大部分都是关中子弟,才会聚集在大营之中,有些人或许是外将,但也已经在这里扎根,也成为关中子民,家人多是在关中,和那些世家大族也是有联系,一旦大战开始,大军杀到长安城下,在围困的时候,未必不会有人铤而走险,和叛军勾结在一起,秦怀玉这是在提前打招呼。
“不敢,不敢,大将军放心,我相信没有人敢这么做的。”裴思谅脸上露出一丝强笑来。
论和叛军之间关系,裴思谅和杜氏父子关系密切,若不是李景辽的命令前来,裴思谅差点去了长安,成为杜氏父子刀下鬼。
“谅你们也不敢。”秦怀玉冷笑道:“你们知道这次是辽王巡视黄河,可是关中叛乱刚刚发生,这次居然是本将军领军前来,而辽王副将吗?”
众将听了纷纷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裴思谅也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对方。
秦怀玉轻笑道:“因为陛下就在洛阳,所以,本将才会为主将,而辽王为副将。本将军这才能带着圣旨前来。长安城中的杜氏父子,就是叛逆。陛下龙体康健,根本就没有去草原,又怎么可能被叛军所杀呢?”
裴思谅等将校听了之后,脸上顿时露出惊骇之色,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加恐怖了,恐怕就是天下人都不会想到,皇帝根本没有去塞北,而是在中原,实在是出人意料。
众人这个时候也已经猜测到,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其目标就是企图造反的人,不如杜氏父子。
大帐之中,一干将校额头上都露出冷汗,心中暗自庆幸,庆幸没有加入叛军的阵营之中,否则这个时候,等待众人的恐怕就是抄家灭族了。
秦怀玉很得意的看着众人,众人的反应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出,军心大定,再也不会有人胆敢和叛军勾结在一起,因为大夏皇帝的神勇,足以震慑任何一个叛逆。
“原来这一切都是在陛下的掌控之中,这下叛军必败无疑。”裴思谅哈哈大笑,他十分得意,一个差点死于杜氏父子之手的家伙,现在不但没有丢了性命,还能建立功勋,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众将也纷纷点头,各个脸上都露出愉悦之色,有这样的话,众人也就安心了,皇帝就在附近,叛军绝对不是朝廷的对手。
“陛下英明神武,杜氏父子就是跳梁小丑,妄图造反,简直就是笑话,他们不久之后,就会葬身在我们的铁骑之下。”秦怀玉抽出腰间宝剑,大声说道:“传令下去,即可出兵,剿灭叛逆。”
“谨遵大将军之令。”大帐内的气氛陡然之间变的高涨起来,将校们脸上都露出喜色,军心士气瞬间上涨。
等到皇帝就在洛阳的消息传遍军营时,三军将士为之欢呼,这段时间,各种流言在传遍了整个大营,现在将士们听说,这一切都是敌人的阴谋诡计的时候,心头上的阴霾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前进的脚步都显得铿锵有力。
鄠县城外,数千青壮在一名壮汉的带领下,出现在城外,这些青壮手上拿着各种兵器,他们高举着兵器,口中发出一阵阵呐喊,煞气冲天。
“城上的人听着,我们是奉了秦王之命进入关中,前往长安,快点打开城门,否则等到我们攻入城池的时候,必定鸡犬不留。”壮汉手执战刀,身上只是披着一件胸甲,骑着一匹战马,显得十分嚣张。
身后的乱匪也跟在后面,发出一阵阵欢呼声,还有大声的咒骂声。
城墙上的鄠县县令袁符达见状,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
“袁大人,最近关中流言四起,说周王断了陛下的粮草,导致大军被叛军所剿灭,秦王行踪不明,这才有了杜氏父子两人在长安举了义旗,准备迎接秦王,反对周王,眼前这些人可是义军啊!”县丞王明眼珠转动,有些担心的说道:“我们现在若是阻拦了义军,恐怕长安那边会不高兴的。”
袁符达看了城墙上的众人一眼,冷笑道:“诸位也是这个看法吗?认为我们应该打开城门,放这些乱匪入城吗?”
众人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迟疑之色,相互望了一眼,却是无人敢说话。
“袁大人,就算我们想抵挡,但手中的兵马也没多少啊,鄠县兵马不过是三百,对面的敌人却有数千人,如何能抵挡?”王明又说道:“不如打开城门,他们也是义士,想来会遵守大夏律法的,让他们入城,给点粮草,然后让他们离开就是了。”
“是啊!县尊大人,一旦他们进攻城池,我们这些人也没有办法抵挡敌人的进攻,而且,惹怒了他们,恐怕我们就有灭顶之灾啊!”有一个老者颤巍巍的说道,脸上还难掩惊恐。
袁符达看了众人一眼,顿时哈哈大笑,指着众人说道:“你们真是太天真了,下面是一群什么人,就是一群强盗,也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谣言,还想进入长安?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是谁?我们是官,他们是贼寇,你们见过朝廷命官打开城门,迎接乱匪的吗?”
王明听了顿时勃然变色,忍不住反击道:“袁大人,他们可不是贼,而是义士,是反对周王的义士,大人怎么可以这么污蔑义士的呢?”
“我说贼寇,就是贼寇。你若是认为我说错了,就去燕京告我,现在,我才是鄠县县令,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能打开城门。”袁符达冷森森的望着众人说道:“谁敢打开城门,那就是叛逆,满门抄斩。”
“袁大人,这恐怕由不得你了。”王明面色狰狞。
“是吗?你看那边是什么?”袁符达忽然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