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触及灵魂了,孙淡现在只恨不得给自己脑袋上拍一巴掌:资产阶级的劣根性啊这下好了,苦是不用去吃,可这脸却要丢了。
孙淡虽然郁闷得身子发软,可表面上却不肯服输,他咬牙道:“后天县试的时候,该怎么办就就怎么办。点名,发卷,阅卷,一样也不许少,要做足了仪式。就算没有一个考生,本大人也要在这里坐上一天。科举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大事,就算是天崩地裂,本大人也绝不会不开考场。”
那个小吏听孙淡这么心中佩服,起身一揖到地:“大人说得是,小人绝对不敢懈怠。”
孙淡话虽然说得义正词严,可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会有人来吗,会有人来吗?
学道衙门已经收拾了几十间干净屋子,并免费供应考生吃住,如果真有睢宁考生,怎么可能不过来报到?
正坐得无聊,突然有一个衙役兴冲冲地跑进屋来:“找着了找着了。”
一见孙淡正正襟危坐在屋中,他吃了一惊,忙拱手见礼:“小人见过孙大老爷。”
“什么找着了?”孙淡语气缓和地问,可一颗心却跳个不停。
那个衙役道:“回大老爷的话,好象是找到一个睢宁来的士子了。”
“果真”孙淡心中一阵惊喜,猛地站了起来。
韩月却大为不喜,呵斥那个衙役:“什么好象,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这含糊不清的?”
孙淡忙摆手示意韩月安静,微笑着用鼓励的目光看着那个衙役:“慢慢说,不要急。”
那个衙役这才道:“回孙大老爷的话,小人先前在街上逛的时候,就看到两个操睢宁口音的人在前面那间叫什么《太白遗风》的酒楼里吃饭,看他们的打扮,也是读书人穿戴。小人心中一急,就跟着走了进去。”
睢宁位于淮安府西北,那里人的口音有些像河南话,同江苏人有很大区别,很容易听出来。
衙役又道:“小人进去之后,听得真真的,那二人一人姓谈,一人姓马,听他们的谈吐,没错,就是读书的,二人还在里面念做了半天诗。于是,小人就上前去问他们是不是睢宁过来的。那两个人回答说,祖籍是睢宁的,现在淮安居住。”
“然后呢?”孙淡又问。
衙役:“小人又问他们有没有功名在身,那二人回答说没有功名,就识几个字,连县试都没参加过。于是……”
“于是怎么样?”
“于是小人就上前去拉他们,让他们来参加考试。可是,那两个家伙实在太气人,说自己在河上行商,日子过得逍遥,去考个什么劲。再说,他们现在已经举家搬迁到淮安,就算要去考,也得参加淮安的县试才对。”衙役面带愤怒,气呼呼地说;“那二人好生讨厌,还挖苦了小人半天,说科举哪里有那么简单,有的人考了一辈子,也不过是一个童生,没得虚度了年华,成功率太低,没甚意思。”
“这样啊”孙淡沉吟片刻,立即起身:“带我过去,本官倒要去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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