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淡不可能把方唯推出来给自己找麻烦,再说,方唯的证辞也只不过是建立在方用的见闻的基础上。如今方用已经罹难,方唯的证辞也没有任何用处。而夏言也仅仅是看到远处有爆炸的火光,具体是谁干的,他也没见到。
可今日若将王恕和甘必达二人放走,以他们二人在淮南的能量,要毁灭证据还不简单?
所以,孙淡只能硬着头皮说:“没有证据,但孙淡可以用人格担保此事绝无虚假,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并说若一天之内拿不到证据,甘愿辞去翰林院编休一职。
见孙淡将自己的大好前程拿来做赌注,杨一清更是不高兴,冷着脸喝道:“孙淡,你的编修一职乃是科举而来,乃是陛下的信任。官者,国之重器,怎么能够拿来做赌注,此话休要再提。”
孙淡只得道:“阁老教训得是。”
杨一清道:“本官可依你所言,扣住王、甘二人一日。若到时候你拿不出证据来,本官当在陛下面前弹劾你,你无故无限朝廷地方大员,自有国法制你。切,本官也当向陛下请罪。你可服气?”
杨一清的人格自然是没得说,孙淡倒有些佩服,拱手:“阁老说得是。”
四人低声耳语了半天,满厅堂的官员们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但王恕和甘必达心中有鬼,早就竖起了耳朵,凝神听去,隐约听到诸如“河道”、“睢宁”、“火药”之类的话,更觉心惊肉跳。
看杨一清点头,甘必达跳了起来:“孙猴子,你胡说些什么?”
孙淡也不理睬,只朝杨一清一拱手:“阁老,下官这就下去收集证据了。”
杨一清挥了挥袖子:“去吧。”然后转头对所有人板着脸喝道:“王恕和甘必达留下,其他人可以出去了。”
王恕自来胆小,听杨一清这么说,脚一软,就从椅子上朝地上溜去。
甘必达一把将他提起来,咬牙道:“王大人,切不可让孙猴子看不起,你我心中无鬼,自然不怕鬼来敲门。不就是一天吗,咱们就在这里坐一天。”
王恕一身软得像是面条,整个人就好象是被甘必达提在手中一样。他哭丧着脸:“甘公公,甘公公。”
这个没出息的,甘必达对王恕的软弱忍无可忍,低声喝道:“你我是清白的,怕什么,先别乱了自己的阵脚。”
说着话,他冷笑着盯着孙淡和杨一清离去的背影大声冷笑:“我知道你们这些外官瞧不起我们内臣,咱家也知道朝廷里有一大群奸臣想找我干爹的茬,做你们的清秋大梦吧。”
可孙淡、杨一清等人走得极快,很快就看不见了。
等一众官员离去,冯镇提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大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甘、王二人,手放在刀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