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呀，怎么都哑了？还是说想当着你们爸妈的面说？”一班的班主任张老师一开口就抓在了学生的死穴上。

“老师，还是我来替我弟弟说吧。”于金金面无表情地站在办公室门口。

她过来给于金宝送学费，没想到没找到人不说还得到对方和隔壁班打架被老师带走的消息，知道打架原因后好性子的她也愤怒了。

他们是这样，之前的于洪山也是这样，都在拿她妈这件事欺负她弟弟！

镇中学本来就不大，于金金姐妹俩又是风云人物，这里的老师甚至还有不少教过她们的，彼此都认识，对这种品学兼优的学生，老师的好感度很高，也愿意听她说话。

……而且，自从知道于金宝是这对姐妹的弟弟，老师每次看于金宝都会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一定是因为重男轻女，所以女孩才被养得这么懂事，而男孩养得这么……无法无天。

“是于金金啊，过来说话。”二班班主任表情缓和了很多，招呼于金金进来。

于金金走进办公室，看了沉默的于金宝一眼心里有些心疼，只是已经是个大人的她心里知道，她妈这件事就像她爸说的那样，不是她妈的责任，她也没办法因此恨上她妈。

“寒假里我爸和我妈离婚了，离婚后我妈就走了，他们侮辱我妈，金宝一冲动就和他们打起来了，老师，你们应该能猜到他们是怎么侮辱我妈的。”这两个老师都是外地人，过年也不在这边，自然不清楚这件事，闻言看向二班几个学生的眼神都不对了。

行啊崽儿，这么能作能伤人，果然还是作业太少了是吧？

“我又没说错，他妈本来就跟人走了，谁知道她生的闺女将来会不会这样不学好……”二班一个男生看了于金金一眼低声嘟囔。

“啪！”于金金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对老师弯腰道歉，“老师对不起，我没忍住，但他这样侮辱我妈，我要是不作做点什么，才枉为子女。”

那男生捂着火辣辣的脸怔怔地看着红着眼眶的于金金。

张老师没说话，二班的班主任叹了口气，“李家国，你就是这么说女孩子的？”

意思很明显，虽然当着老师的面动手，但二班的班主任也没怪她，如果有人这样说他的女儿，他一定会打死对方。

“……李家国，我知道你爸年轻的时候坐过牢，所以你将来也会学坏，被警察抓起来去坐牢的，然后你对象就会像你妈当初把你丢给你奶奶一样不要你，然后嫁给别人，给别人当妈。”寂静的办公室突然传来于金宝幽幽的声音，李家国愤怒地转过头，刚好对上对方憎恨的目光。

张老师和二班的班主任都有些头疼，不但没有调解好，反而互相伤害起来了，他们敢肯定，如果不是现在在办公室里让他们有所顾忌，他们一定再次打起来了。

“于金宝！同学之间要相互友爱，怎么能这么说同学呢！而且面对犯错的人我们要给他们悔改的机会，而是像古代一样搞连坐，回去给我写五千字检讨！”张老师首先发难，隔壁班主任也紧跟着。

“你们几个打架的也一样，每人三千字检讨上来，如果有下次，那就请家长。”说完他才看向脸都涨红了的李家国，“李家国，于金宝这样说你，你是不是很愤怒？既然你觉得难受，那么就更加不应该那么说于金金，老师希望你们好好的，将来成为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老师相信你不会像于金宝说的那样的。”

“你和于金宝一样，交五千检讨上来吧，不要再有下次了。”

两边的人都没有说话。

于金金收起难堪，拍了拍于金宝的后背，“金宝，给李家国道歉。”

“大姐？”我在为你说话啊，你为什么让我去道歉？于金宝的目光委屈极了，难得一次维护姐姐，结果姐姐还不理解，还觉得他是错的？

“李家国不对，但你这么说人同样不对，道歉！”于金金不想于金宝变成那样，现在她妈不在，她这个姐姐就要负责教他。

拗不过于金金，于金宝不甘不愿地道了个歉，完了站在一边生闷气谁都不想理。

对于金金的这个举动张老师和二班班主任都很赞赏，这才是正确的教导，一报还一报固然很爽很解气，但真不利于于金宝成长。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于金金是深切感受的那个，所以她知道于金宝的话有多伤人。

她当然不在意李家国的感受，但却不能不管于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