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虫有些拘禁地陪着一个妙龄少女在粟水河边散步。
这个女子,当然便是他已经定婚的未婚妻子,候氏别支的一位小姐了。真要说起门户来了,哪怕人家是别枝,很显然也高出了小虫家不知几个档次。候震现在是沧州刺史,正儿八经的一方封疆大吏,候方域现在是左骁卫的郎将,前程似锦。与很多豪门大户现在已经衰败不同,候氏因为在李泽的崛起过程之中,及时地抱住了大腿,现在家门兴隆,更胜往日了。
当然,这门亲事,倒不是小虫家攀上去的,而是候氏自己上门来提亲的。
小虫现在只是一个八品宣节校尉,便是在老乡柱子面前,也认为算不得什么大官儿。但候氏这样的家门自然不是这么认为的。
小虫的确只是一个宣节校尉,但在军队之中,却是执掌着一支三千人队伍的实权将领,更重要的是,他带领的是三千骑兵,这份量,就更不一样了。
而小虫还只有二十多岁,灿烂的前程,就摆在哪里呢!
对于长线投资,候氏这样的门楣是最为擅长的了。反正候家家大业大,别枝也多,大网撒鱼,总是能捞上来几条好的。
这样家的小姐,自然是从小便是有目的的培养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与人交往,落落大方,看不出一点点儿的小家子气,也没有那种高门大户的盛气凌人。温言细语,处处都能扣住人的心菲。
小虫是第一次与候家小姐见面,但却已经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只是两人说得愈多,小虫就愈发地自惭形秽起来,敢情自己除了打仗,真是啥也不懂啊。如果娶了这样的女子进门,以后自家说不得,便要上好几个档次了。
“我家庭条件你还了解吧?就那样,只怕委屈了你!”小虫期期艾艾地道。
候家小姐掩嘴轻笑:“这是哪里话来?真要说起来,我家只怕比你家还要穷一些呢!”
“这怎么可能?”小虫连连摇头。
“候氏来武邑之后,便分家了,我们只是别枝,不是嫡出。”候家小姐低声道:“现在我家在武邑,只有百来亩地呢!所幸的是家父以前在候氏的时候,便懂得做些生意,所以日子还勉强过得去,不过要维持以往的体面,却也是强撑着做人呢!还有不少的本家,现在日子过得其实挺艰难的。”
“原来是这样啊!”小虫恍然大悟:“老泰山会做生意,那是再好不过了。我家倒积存了不少的钱,不过我爹娘有了钱,却只会往地窖地藏,一点儿也不懂得经营,以后便可以将我家这些钱交给老泰山经营,钱上生钱了。”
“那可不行。”候家小姐连连摇头:“我家也还有好几个兄弟的。”
“这不都是一家人嘛!”小虫一摊手:“我家就我这一根独苗,正盼着多几个兄弟呢,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候家小姐看着小虫不解的样子,倒是快活地笑了起来:“亲兄弟,还得明算帐呢!不然以后亲戚都有可能做不成了。你倒是放心了,我也会做生意的,不会让家里的钱发霉的。”
“你也会啊,那好,那就好。”小虫嘿嘿的笑了起来:“现在家里收入不错,我一年的军饷啊什么的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数目也不小,我也没个用钱儿的地方,以后有你管着,我倒是放心了。”
看到小虫快活的样子,候家小姐不禁芫儿,心里倒是愈发的满意起来,主动伸出手去,挽住了小虫的胳膊。
小虫一哆嗦,但马上却又挺直了身子,只不过人却显得僵硬了不少。
“家里既然有困难,那我家先前送的彩礼是不是少了一些?”小虫试探地问道:“要不我回去跟爹娘说一声,再加一些。”
“可别了!”候家小姐道:“你家送多少,到时候我家可都要翻一倍陪嫁过来的,现在你家送的,我爹娘都犯愁呢!田就一百多亩,铺子就那么几间。爹娘肯定是不愿的,只想陪嫁一些银钱过来,为了这,大伯还写信将爹骂了一通呢,最后还是大伯说从本家里拨两个铺子给我添妆。”
小虫不禁咋舌,大户人家都这样嫁姑娘的吗?
“看来候刺史是真的很喜欢你呢,武邑的两个铺子,可老顶钱了!”小虫道。
“哪里是喜欢我呢,是重视你啊!”候家小姐道。“候家这么多别枝,多的是娶媳嫁女,也不见大伯都送铺子的。”
小虫不由开心地笑了起来,直到这时,他才找到了一些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