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翔终于坐到了李泽的对面。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李泽竟然有平礼来招待来。
“李帅可真是忙啊!”敬翔语带讽刺地道:“为了见李帅一面,我在武邑足足等了一个月。”
李泽哈哈一笑:“纷乱之时,诸事繁杂,想来敬尚书令也能体谅,哦,对了,大唐现在已经正式开始削镇,武威节镇已经不存在了,我现在是大唐的宰相,还请敬尚书令改一改称呼。”
敬翔愕然看着李翔半晌:“李相,不知为何如此称呼我?”
李泽笑咪咪地看着敬翔:“您还有所不知吧?朱温自立,国号大梁,代超荣升中书令,曹煊为门下侍中,而您呢,则是尚书令,这是朱温已经诏告天下的事情啊,对了,您在武邑,未免消息不畅。”
敬翔气得一个倒仰,险些儿没有憋过气去。
“朱温也真是心急啊,他倒是心大,就不怕我把你和曹帅扣在我这里,或者干脆一刀杀了祭旗?当初朱温进攻长安洛阳的时候,打得可是清君侧,诛佞臣,重振大唐的旗号,这么快就自打嘴巴,可是坐实了大唐反贼的名头了。”李泽大笑起来。
“李相会吗?”敬翔沉默片刻,反问道。
“敬尚书令果然知我,倒还真不会。不过在现在的大梁哪边儿,看起来有人对你,对曹煊意见不小啊,这么急急忙忙地便公布出来,其用意如何,敬尚书令也该明白吧?不瞒你说,在朝廷之中,的确有人提议杀了你的。”
“杀我容易,不过一匹夫,一柄刀而已,只是李相准备好了与我们全面开战吗?”敬翔冷笑道。
“说得是啊!你是一个明白人,我也是一个明白人。”李泽笑道:“朱温本来也该是一个明白人,可现在怎么就糊涂了呢?如果你和曹煊真死在我这里,他与我就不得不开战了,那于他,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敬翔长叹一声,“臣不言主过,至少不会在您面前多说什么。总是有那么一些人,利欲熏心,目光短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的确如此。”李泽鼓掌笑道:“不过我喜欢。尚书令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安全地把你们都送回去的,回去之后,您好好地收拾一把那些人。”
“李相这样的挑拨离间未免也太简陋了吧?”敬翔有些哭笑不得。
“简单吗?不简单吧!”李泽笑道:“尚书令回去之后不收拾这些人吗?哎呀,那我就更高兴了,这些人的存在,简直就是我的一大臂助啊!还有曹帅啊,性子可比尚书令要火爆得多,在我们这里又受了这许多的鸟气,这一口气啊,总是要找人宣泄的。尚书令嘴中的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是正好的出气筒吗?”
“李相真是好口才,我差不多要被你说服了。”敬翔突然笑了起来:“也是,如果不把这些人清队掉的话,怎么能与李相争一日之短长呢?”
“正是啊,所以尚书令啊,我在武邑,可就拭目以待,等着看尚书令的手段了。”李泽笑吟吟地道。
“朱帅自立,想来李相是欢欣鼓舞的了。”敬翔冷然道:“但恕我直言,朱帅此举,虽然莽撞了一些,坏处很大,但好处也不是没有,这一点,你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