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自己的左脸,双眼迅速通红。从小到大,没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你敢打我?”
“你和陆娇依差不多的年纪,她虽然和你一样不讨人喜欢,但至少对待和自己亲密的家里人不会是非不分。你今天明一句暗一句拿话损我和大姐,是觉得你爸妈很冤是吗?那你回去问问清楚,特别要问问你爸,问他做过什么,而不是在这里一口一个家产遗产,陆家不欠你什么,你这样诅咒老爷子和老夫人?你说大姐没资格教训你,我是长嫂,你自己也说了,你是陆家的一份子,你今天这样羞辱我,我就有资格打你。或者,你觉得不服气。”郁安夏抬手一指长长的走廊,“爷爷奶奶,还有妈、二叔、你大表哥他们全都在,你敢不敢跟我进去理论?他们要是觉得我错了,我马上跟你道歉,让你打回来。”
时莞捂着脸,死死咬着自己的唇。
这时,走廊有服务生经过。
朱延洲怕事情闹大,赶紧劝时莞离开。时莞被他拉着往外走,通红的眸子却一直愤恨地回望着郁安夏的方向。
刚刚阵仗是吓到了朱延洲,出酒楼后,他长舒一口气,看向时莞的左脸:“你大表嫂有点凶,不过还好她打得不是很重,连巴掌印都消了。”
“你的意思是我这一巴掌挨得轻了?”时莞转头看他。
朱延洲忙摆手:“你不是爱美吗?要是打重了肯定得去医院,现在,”他盯着时莞的脸仔细瞧,“应该不用抹药吧?一会儿就看不出来了。”
这句话突然提醒了时莞,她咬紧牙下定决心,命令朱延洲:“你打我一巴掌。”
朱延洲目瞪口呆,却在她的再三催促下,对着她完好的右脸一巴掌轻轻拍了上去。
时莞不满意:“你扇蚊子呢?多用点力!”
遇上时莞的事,回到芙蓉厅后,郁安夏和陆澜馨心有灵犀地没有提起扫大家的兴。
只在回去的车上,郁安夏主动提起了陆茗:“二婶说傍晚也打电话给姑姑了,结果她没来。我看爷爷奶奶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其实还是不高兴的。”
家里孩子多了,最小的难免多受父母疼爱一些,更何况上头两个哥哥,陆茗是唯一的女儿。
“过度的溺爱有时候是一种捧杀,爷爷奶奶比我们都懂这个道理,一时的纵容她,等时长青坐大,才是真的害了她。”
郁安夏又说:“我还听说,这段时间姑姑赌气非要自己做出一番事业,在时长青的指导下做了一些投资,结果亏得血本无归。”
这是后来回包厢的路上陆澜馨和她说的,沈凌恒现在是陆家女婿,和陆家人有关的话题,难免有人会给他透几句口风。不过显然亏钱的事陆茗还瞒着孩子,否则时莞今晚也没心情这么嚣张。
陆翊臣没有接话,郁安夏朝他看过去,却看他一副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难道这事和你有关?”她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陆翊臣侧目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开车,唇角微微勾起:“想哪去了?投资这种东西,想要高收益原本就是高风险,时长青现在很急躁,靠着我们家翻身无望,原本的工作也不干了,就想着拿姑姑手里那点钱东山再起,亏本也不是没有可能,运气不好罢了。”
“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想把姑姑的钱套回来,让她看看没钱了时长青又会是什么样的嘴脸。”
陆翊臣放缓车速,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放在膝上:“这个世界上,我想百般用心和套路的人只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