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马哥的后军在什么位置?”李虎问道。
“辽人每军之间相隔十五里左右,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他们的后军应该在西韩岭一带扎营。”原野说道,“不过,辽人后军带着大量的粮草辎重,速度有可能比预想的要慢。”
“我们的前锋军在哪?”李虎又问道。
“虎烈第一军,第三军已经到达遇驾山,宝帅的渤海军和胡帅地怨军已经到达唐家堡。”原野在地图上连续点了几下,“毛帅和云帅已经到了巨乐,距离我们大约还有十几里路。”
李虎盯着地图算了一下距离。遇驾山、唐家堡距离西韩岭大约有六十多里路,急速行军的话,今天半夜就能赶到西韩岭。
“打契丹人的后军。”李虎抬头看看众人,笑着说道,“先围住一坨子,灭了它,然后再和耶律马哥决战。”
董小丑二话不说,马上和黄涉、柴云拟制具体地攻击之策。
“急告驼帅。”李虎说道,“叫他不要渡河了,马上回头,给我拖住辽人的前军,如果契丹人的前军和中军全部扑上来,我们可能挡不住。”
原野答应一声,急忙去传令。
“要快,今天半夜之前,一定要把命令送到驼帅手上。”李虎担心时间来不及,叫原野派出最好的斥候队,无论如何要把命令及时传到。
黄昏,耶律佛顶率军到达马武山。
马武山很有名,山势极其雄伟,而西韩岭就位于马武山的西南麓,武家河则将其一分为二。
耶律佛顶抬头看看天色,下令扎营。
“都统,大王叫我们在武家河南岸扎营。”行军司马耶律隆尧四下看看,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的速度慢了,粮草辎重都还在北岸,是不是多架浮桥,连夜把粮草辎重运到南岸,这样明天可以节省时间。”
耶律佛顶两眼微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北岸扎营。”
耶律马哥雷厉风行,一旦出动,风驰电挚,恨不得一天之内追上叛军,把叛军围杀在桑干河畔,但耶律佛顶不想跑得这么快,他对李虎颇为忌惮。平州大战的时候,他和李虎交过手,那次他运气好,早早就撤了,否则极有可能被李虎一口吃掉。随后他想办法离开了南京道。那地方不能待,李虎太厉害了,逮谁杀谁,还是换个地方做官安全,结果他又回到了西南道,但人算不如天算,李虎又杀到了西京,两人再次对阵。
耶律佛顶没有击败李虎信心,他认为耶律马哥也没有那个能力。当年在野牛原的时候,耶律马哥胜券在握,哪知被李虎用野牛阵击败了。这次耶律马哥一门心思要和李虎决战,说到底还是私心作祟,想报仇雪恨,耶律佛顶认为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如果这一战的战场在西京城下,辽军肯定有胜算,但可惜地是,这次和平州大战如出一辙,李虎又是主动撤退,辽军又是随后追杀,这让耶律佛顶暗自胆寒。军议上,他不敢说,免得被人嘲讽为胆小怯战,好在耶律马哥了解他,不敢让他在前面冲锋陷阵,把他安排在了后面。这让耶律佛顶很高兴,既然是后军,那自己就可以走慢一点,距离李虎远一点,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可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副都统萧青川眉头微皱,策马上前,靠近耶律佛顶劝道:“在北岸扎营,距离中军有二十多里,这个距离已经超过了大王的安排。以我看,还是在两岸多点火堆,多架浮桥,连夜把粮草辎重运过来为好。”
耶律佛顶不为所动,但碍于面子,他勉为其难地找了个理由,“明天大军到了桑干河,肯定要遭到叛军的阻击,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要受阻于桑干河,所以,今夜不管在北岸扎营,还是在南岸扎营,都耽误不了事情。”
耶律佛顶在西南路为官多年,这帮将官大都熟悉他的行事风格,知道他是个老滑头。论打仗,他的确不行,阻卜人叛乱,他搞不定,后来把耶律大石调过来收拾烂摊子,但若论做官,他是行家里手,是个不倒翁。他用做官的办法来打仗,虽然常常无功而返,但也没有遭遇什么败绩,所以官照做,财照发,指望他遵从军令,在两军阵前冲锋陷阵,做梦去吧。
耶律马哥派人送来书信,他好象预料到耶律佛顶要在武家河北岸扎营一样,特意命令耶律佛顶务必连夜渡河,在武家河南岸扎营。
耶律佛顶无奈,下令连夜架桥,准备渡河。
将士们走了一天,民们也辛苦了一天,都不愿意连夜渡河,一个个牢骚满腹,把当官的骂得狗血淋头,做事更是拖拖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