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告虎烈军主帅毛军,请他带着虎烈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军,以最快地速度越过滦河,于野鸡坨正前方列阵,主动攻击耶律高。”
“请左副帅董小丑率怨军六个将,急速穿插到野鸡坨左翼,围杀耶律高。”
“请右副帅罗青汉率飞云军、雷霆军急速穿插到野鸡坨右翼。”
“请都监铁鹰率武勇军、阎王军、神龙军穿插到野鸡坨后方设阵,围杀辽军。”
行军司马霍六哥以暗语记下所有命令。传令兵拿到传信牌,四散而去。
李虎冲着原野招招手,“叫斥候盯紧耶律淳和耶律佛顶,务必及时报信,以确保平州战场的安全。”沙河之畔,后来人口多了,逐渐成了一个大村落,也有近百户人家。它地西北部是崇山峻岭,而东南方向却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清晨,薄薄的雾霭笼罩在群山冰河之间,沙河驿如梦如幻,犹如险境。
突然,一阵悠长而急促的号角声划空而起,蓦然撕裂了沙河驿的睡梦,天地霍然惊醒。
接着鼓声响起,惊天动地。卢龙军大营骤然热闹起来,人喊马嘶,跟着各种鼓号声此起彼伏,各色旌旗迎风飞舞。短短时间内,一队队士卒冲出了营帐,一列列骑士纵马飞驰。一刻之后,沙河之畔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虎翼战阵,但因为太仓促,这个虎翼战阵还有些凌乱,尤其它的两翼马军,还没有完全展开,整个战阵看上去就象一头受伤倒地的老虎,正摇摇晃晃地要爬起来。
雾霭中,几匹战马冲了出来,然后风驰电挚一般越过冰河,直抵中军。
卢龙军节度使耶律宁驻马立于大纛之下,盔甲鲜明,从容镇定,神色如常,看不出丝毫的慌乱,尤其让人惊讶的是,他正拿着一把精致的玉梳,慢条斯理地梳着长长的胡须。
斥候满头大汗,神情恐慌,急速禀报军情。
叛军正从沙河驿的左右两侧杀来。左侧为马军,右侧为步军,大约两万多人,距离沙河驿不足两里。
耶律宁把手上的梳子递给扈从,接过一杯温水,漱了漱嘴,然后吞了下去。跟着有扈从递上白色的绢巾。耶律宁拿到手上,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水渍,这才慢悠悠地问了一句,“野鸡坨怎么样?”
几个斥候眼露惧色,垂首不语。显然他们没有遵从命令,夜里找个避风的地方睡觉去了。
耶律宁淡淡一笑,挥手让他们退下再探。斥候倦怠也在情理之中,前方二十里外就是宫帐军,平州的情况他们的斥候会探查,卢龙军的斥候当然可以乘机偷一下懒了。
“节使,叛军突然杀到沙河驿,目标不是我们,而是野鸡坨的宫帐军。”行军司马伏家奴急切说道,“急报燕王,请他速率主力前来支援。”
耶律宁把手上的绢巾递给扈从,拿过兜鍪戴到了头上,“你认为叛军会围杀宫帐军?”
伏家奴迟疑了一下,也觉得不太可能。三万宫帐军,其中两万是精锐马军,正常情况下,即使叛军有十万人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不要说在这种平原地形作战了。
“叛军要偷袭我们?”
耶律宁摇摇头,“李虎非常狡诈,突然反扑,必有原因。我们再看看,不要急于禀报燕王,以免闹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