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望和一帮将帅们望着即将到手的同昌城,心情很愉快。先拿蒺藜山,后取成州,不费吹灰之力,这个便宜捡得太爽了。李虎就象金人的选锋,一路攻杀,杀得尸横遍野,而金人只要跟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如果不是皇帝有圣旨,非要掳掠那四十多万汉人,没有爆发虎啸台那一战,女真人简直就要心花怒放,为李虎歌功颂德了。只是,这个战绩还不够,还远远不能弥补金军在虎啸台一战的损失,要想凯旋捷报,还需拿出真本事,第二次浴血成州。
宗望详细部署,排兵布阵。
“据义军斥候探报,辽军距离成州还有五十里。”宗望说道,“耶律淳的行军速度不是很快,显然他正在预作准备,以节约军队体力,估计他今天肯定要进攻,所以你们……”宗望手指完颜娄室和兀术,“不要着急,你们有足够的时间赶到埋伏位置,宁愿多绕一点路,宁愿走慢一点,也不要惊动山中的飞禽走兽,以免暴露形迹,功亏一篑。”
完颜娄室眉头微皱,眼露忧色。
“耶律淳是个小心谨慎地人,他为了确保侧翼的安全,会派出斥候刺探西山。”言下之意,这个伏击之策未必能成。
“此事我已经和李虎商量过了。”宗望说道,“我们举义军的大旗,耶律淳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再说有虎啸台一战,辽人也不会想到我们和义军不计前嫌,转眼又握手言和了。萧干昨天中午就逃走了,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就在耶律淳的身边,有他的话,耶律淳更不会考虑李虎和我联手的可能,相反,他担心我乘机攻打成州,会加快攻击速度。”
“以辽军现在的心情来说,他们既想拿回同昌城,又想击溃义军,更惧怕我们乘机杀来渔翁得利,所以攻击速度是致胜地关键,因此,义军只要把马军摆出来,把步军阵势列开,做出全力阻截的假象,耶律淳也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到西山了。”
宗望抬头看看完颜娄室,脸露不屑之色,“耶律淳在宫帐里权势显赫,炙手可热,没有多少人是他的对手,但在战场上,他就不行了,他不是一个能征惯战的统帅,你不要把他想得太厉害了。这一仗如果是耶律余睹指挥,我倒要小心对付,但换作是他,我想怎么打他就怎么打他,他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完颜娄室认可宗望的意见,接着问道:“我何时展开攻击?”
“白天三股狼烟为号,夜间三堆大火为号。”宗望说道,“你看号令下达,即刻展开攻击,但你务必攻杀辽人中军,所以从什么位置展开攻击最合适,可以一击致命,完全由你决定。”
“辽军溃败之后呢?”完颜娄室追问道。
宗望想了片刻,目光从兀术、宗辅、石家奴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沉声说道:“战场瞬息万变,辽人溃败后,到底是继续攻杀辽军,还是乘机掩杀义军,你们听我的号令。如果一股狼烟,或一堆大火,则攻杀义军,如果没有号令,则追杀辽军。”
“义军折损严重,以俘虏大量补充,披袄背心地颜色非常繁杂,和辽军很难分辨,所以我和李虎约定,为了避免误伤,义军把头巾解下,系在脖子上。凡紫色罗巾者,即为义军;凡毛领者,即为金军;凡脖子上没有围系者,即为辽军。”宗望挺直身躯,目视众将,用力一挥手,“即刻传达下去,让每一个士卒都知道,非毛领者,即为敌人,杀。”
众将轰然领命,急速散去。
完颜娄室和兀术带领马军翻越山岭,悄然隐匿于西山之中。
午时初,义军最后一批辎重撤出了同昌城,经西河浮桥越过冰河,沿着大路急速南下。
与此同时,金军从北城进入同昌,并迅速于南城布阵,准备阻杀辽军。途铺开,随军民、辎重夹杂其中,绵延三十里。其选锋军于紫都台遭遇反贼马军,双方随即展开厮杀。这个消息送达行帐地时候,耶律淳正在吃饭。
这位王爷吃饭很讲究,帐篷搭着,地毯铺着,火盆烧着,奴婢伺侯着,即使在征战之中,食物上也没有因陋从简,依旧很精致,很丰盛。尤其是今天,因为要给奚王萧干压惊,特意准备了一些皇帝赏赐的精美菜肴。
这位奚王逃到西山,还想收拢逃卒,准备伺机夺回城池,但五六千蕃汉士卒两腿如飞,早逃得无影无踪了,追都追不上,至于将帅和奚王府地官员们,更是作鸟兽散,关键时刻都尥蹄子跑了。往哪逃最安全?当然是往兴中府方向逃了,燕王耶律淳的大军就在路上,随时都能碰上,然后就安全了。
萧干活了五十多岁了,何曾受过这样的苦?翻山越岭不同于走平路,完全是两码事,所以他走了一段路之后,走不动了,扈从们只好轮流背他。一行人直到今天上午才看到辽军,随即下山相会。这时候,那些逃卒们早就吃饱喝足,跟着大队人马混了。两更,尽量三更,抱歉抱歉。感谢诸位书友的支持和厚爱,感激不尽,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