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转脸看向毛军。
毛军听了李虎的话,寒毛倒竖,连打几个冷战,这时看到李虎望过来,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两下,害怕啊,是真的害怕,这个人手段残忍到了极致,其心之狠,甚过虎狼。
“毛帅,现在相信了吧?”
毛军忙不迭的的点头。现在相信了,李虎这样搞下去,萧干即使是个冷血,也会忍不住杀出来。
“具体部署一下,萧干随时可能来袭。”李虎说道,“只要他出来了,老子就让他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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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京道,兴中府。
罗中原和董仲孙装扮成卖皮毛的商贾,带着十几个扈从,三匹马,日夜兼程,一路翻山越岭,终于有惊无险地赶到了兴中府。
兴中府的地位在辽国很高,和黄龙府差不多。辽人没有都城,五京列峙,包括燕、代,都是畿甸,而黄龙府和兴中府位在五京之下,远比州郡要重要,都是大城郭,人口、兵力、官署都很多。兴中府的屯戍军叫彰武军,目前主力在蒺藜山前线,另外这里还驻有一支大军,就是怨军。
三年前,契丹人为了扩军,招募辽东饥民组成了怨军,最早是两万八千人,八个营。早期在锦州招募的军队就叫前锦营,后期在锦州招募的军队就叫后锦营,另外还有前宜、后宜两营,这是在宜州招募的军队,还有乾营、显营、岩营。后来在乾州、显州又招募了一批,组建了乾显大营,这就是怨军八营。
去年底,罗青汉、董仲孙在蒺藜山临阵造反,所带的军队就是乾显大营和前锦营。这两个营的老底子都是黑山军。黑山军的人说,老子是举旗造反,但辽人说得比较体面,叫哗变。
不管是造反还是哗变,总之怨军就是杂牌军,两军阵前也就是送死,做炮灰的命。对辽人来说这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你只要听话,即使是一块鸡肋也没关系,偏偏这块鸡肋不听话,,有事没事就闹事。无奈之下,只好把怨军从前线调到后面去了,打仗不行,你守城运粮总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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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青汉以为自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兴中城拜访老友,谁知到了城边一看,傻了,城门口有告示,悬赏反贼的脑袋,李虎排第一,罗青汉排第二,董仲孙那个光脑壳也在上面,不过他排在张高儿和霍六哥的后面,位列第五,这让老董很郁闷,很失落,觉得丢了面子。狗娘养的契丹人没长眼睛,你看看我这脑壳,光溜溜的,显眼啊,即使不排在第一也要排在第二。
郁闷归郁闷,你进不了城,那就头晕了。城门告示上,那一溜反贼就老罗和老董画得像,简单啦,怨军里谁不认识这两位大佬?
几个扈从来来回回跑了几趟,看到城门守卫查得非常严,一点机会也没有,只好回报罗青汉。罗青汉和老董很诧异,辽军主力不是北上打义军了吗?怎么还查得这么严?再说,快到年关了,要过年了,人来人往的,没道理会查得这样严啦?难道李虎带着大军提前南下,消息已经传到了兴中府?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来了一彪人马,全副武装,驱狗架鹰,一看就知道是狩猎归来。这伙人很嚣张,到了城门边还不减速,依旧打马狂奔,吓得路上的行人抱头鼠窜。
老董眼尖,一眼看到熟人了,当即咧个大嘴就乐了,直娘贼,老子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看样子这趟脑袋不会掉了。
十几骑呼啸而至,当前一人极为壮硕,乱糟糟的大胡子,眼睛特别大,象牛眼一样,怎么看眼睛都是瞪着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蛮吓人的,更吓人的是他满脸横肉,杀气腾腾,根本就是一个凶神恶煞。这个人好象还嫌自己不够招摇,在脑袋上包了一块厚厚的大红布,如此一来,那就格外醒目了。
“恶鬼……”董仲孙扯着嗓子就吼上了,“你个狗娘养的好骚包啊,竟然用女人的肚兜包鸟蛋。”
啥?哪个狗娘养的骂我?找死啊?那大汉怒叱一声,猛拽马缰,战马吃痛,直立而起,硬生生刹住了身形,带起一蓬扬天灰尘。跟着那大汉跳下马背,拎着一根马刺,怒气冲天地跑了过来,“哪个狗娘养的骂我?给老子滚出来……”
老董哈哈一笑,把头上的风帽拽了下来,“你个狗娘养的还这么嚣张。看看老子是谁?”
“秃瓢……”那大汉霍然惊呼,接着猛然站住脚步,两只大眼急速扫了一下四周,然后两三步冲到老董跟前,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风帽,手忙脚乱地给他戴上了,“你怎么来了?罗帅呢?他死了?”
有这么说话的吗?老董瞪了他一眼,“谁说他死了?”
“人呢?”那大汉急切问道。
“恶鬼,我在这。”罗青汉推开站在前面的扈从,掀开盖住了头脸的大风帽,露出了半张脸。他相貌堂堂,身躯伟岸,容易辨认,所以从上到下,蒙得严严实实的。
那大汉冲着罗青汉咧嘴一笑,低声说道:“快走,跟我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