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军凭着自己的经验,大致分析一下了战场态势,然后说道:“大战初始,耶律马哥因为无法准确预测义军兵力,会和金军展开激战,给我们造成错觉,诱使我们不断投入兵力攻其侧翼,等他摸清了义军的底,他就要反击了,那个时候假如金军能投入全部兵力猛攻,迫使耶律马哥无法对我们展开致命一击,那么我们几万步军一拥而上,还有击败耶律马哥的可能。”
“我们大约需要多少人?”李虎问道。
“至少六万。”毛军指着前方战阵说道,“那里有三万辽军精锐,主帅又是能征善战的耶律马哥,再加上他们是背水而战,全军上下破釜沉舟,士气非常惊人,好在金军统帅是粘罕,手下又有兀术、娄室、石家奴等悍将,否则今日这一仗根本不能打。”
这话不要毛军说,从王曜、罗中原等人的脸上就能看得出来,他们也是胆战心惊,眼露惧色,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李虎根本没有六万人,这次他不是扮猪吃虎,而是扮虎吃猪来了。
“嗯,很好,很好……”李虎笑眯眯的,猪头就象小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等下我见到粘罕,会提醒他,叫他不要抠里吧唧的穷折腾,要打就好好打,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不花本钱怎么行。”
王曜等人看到李虎神情自若,像个没事人似的还乐呵,一个个暗自骂开了,你个猪头,这种事你也干?原以为你很有本事,把金狗耍得团团转,现在看来全错了,不是你耍金狗,而是金狗在耍你啊,你死到临头了还傻笑个啥?
罗思南和铁鹰太紧张了,窒息难忍,现在也谈不上什么叫苦,什么后悔,就是绝望,彻底绝望。早知道这个疯子要跑来打这种有败无胜的仗,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就算用绳子捆,也要把他捆回龙化城去。如今说什么都迟了,喝出老命去打吧,能打什么样算什么样,或许老天开眼,骠悍的金人铁骑击败了耶律马哥,虎烈军尚可逃过一劫。
这群人中,唯独罗中原还存有一丝幻想。龙化城难打不难打?李虎把它打下来了。山城难打不难打?李虎也打下来了。耶律马哥的确难打,但李虎法术高啊,人家小嘴念念,天神相助,做什么事都能成啊。
“诸位大叔大婶,还有诸位哥哥们,请各回本阵,我去和粘罕、兀术聊几句,马上回来。”接着他指着惊惶不安的义军士卒们开骂了,“看看,看看……这也是辽东义军?狗娘养的孬种,喝酒吃肉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有本事,到了战场上却一个比一个熊包,这样也能杀虏复汉?纯粹他娘的扯蛋。叫他们敲敲鼓,吹吹号,吼几嗓子,给自己壮壮胆,等下老子回来,如果还是这副要死不得断气的样子,直娘贼,老子就要杀人祭旗了。”
众人惊愣不已,齐齐瞪着李虎,嗬……猪头也要杀人了。他今天怎么了?和往常不一样啊?到了战场上,而且是有败无胜的情况下,他还这样猖狂,说话盛气凌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不要说恐惧了,连一丝紧张都没有,就象平常赌博赌赢了一样目中无人啦。乖乖不得了,是不是神仙附体啊?或者,吓糊涂了,失心疯?
李虎远远看到粘罕、兀术,马上举手连摇,“老粘,老兀……一路辛苦了,哎呀,不好意思,兄弟我来迟了一步,惭愧惭愧啊。”
粘罕和兀术望着他那张笑脸,心脏没来由地剧烈跳动了几下,这小贼笑得不对劲啊,这是什么时候?大战来临前的最紧张一刻,一般人都喘不过气来,他倒好,不但泰然自若,还喜笑颜开,好象捡了块金元宝似的,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
两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辽军战阵,这小贼不会和马哥联手算计我们吧?旋即想到那三颗人头,两人又松了一口气,这种奇迹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李虎为什么这么高兴?难道他有绝对胜算?不可能啊,就凭他那支疲惫之师,能答应联手夹击就算万幸了,要想打赢耶律马哥,只能指望我们自己,他哪来的胜算?